取舍,取舍,这是他教儿子的,他自己首先要做到,但他娘的他做不到!
端王欺我太甚!
可为了下一次顺利看儿子,他得忍啊,真你爷头的忍——无——可——忍。
周锦钰怎么能让先生替他穿靴,忙从周二郎手上拽过自己的小靴子道:“钰哥儿自己会穿,怎么能劳烦先生。”
周二郎低下头去,默了一下,哑声道:“好。”
周锦钰看到一滴眼泪掉到先生的膝盖上,慢慢洇染开。
周锦钰是失忆了,他不是傻,非但不傻,还是比一般人都聪明的孩子,穿越以后和这具身体相结合,他比前世还要聪慧得多。
作为一个夫子,他再怎么喜欢自己的学生,也不可能会毫不犹豫地上前为学生穿靴,这是仆人或者是极亲近之人才会做的事。
而且眼前这人对他来说不光是让他觉得熟悉,还让他很想靠近,看到他哭了,自己心里也莫名难受。
周锦钰感觉自己的眼前有一大团的迷雾,他总感觉他爹喜欢穿白衣,可现实中的爹却喜欢穿黑衣。
他能感觉到爹很宠着他,也很爱他,但又觉得总有哪里不对劲一样,至于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
周锦钰有一种直觉:眼前的这三个人一定对他隐瞒了什么。
第178章
心中再多疑惑,周锦钰却是个谨慎的性子,既然有意瞒着他,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他有自己眼睛去看,有自己的脑子去想,总会慢慢弄明白。
倒是眼前这个夫子,身上全是破绽,或许从他入手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想到此,周锦钰伸手拽了拽周二郎的衣角,这是他平时同周二郎撒娇讲条件时的习惯性小动作,习惯到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
周二郎的目光落在儿子抓着自己衣角的小手上,不管是小鱼还是钰哥儿,小时候都喜欢拽他的衣角,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身后,爹,爹的叫着。
周二郎默默伸出手,轻抚着儿子的小脑瓜,温声道:“怎么了钰哥儿?”
周锦钰眨着黑亮的眼睛仰头看他,“先生今天是来给钰哥儿上课的吧,钰哥儿的功课全都忘光了,先生要重新教我,今天我们学什么?”
周二郎很想趁机和儿子多处一会儿,那样孩子或许记忆就恢复得快一些。
他的大手在儿子的头顶停住,低头冲儿子笑道:“钰哥儿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了一些,功课咱们先不着急,等改日先生再来为你上课。”
周锦钰听周二郎的意思是要告辞,莫名就不想让他走,脸上浮现出不情愿来,就要开口要他不要走,今天就开始上课,周二郎却在儿子开口前,抢先出声。
“先生知道钰哥儿是个好学上进的好孩子,不过你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宜过于劳累,身体才是学习的本钱,这样吧,等下次王爷觉得钰哥儿的身好一些了,先生再来府上教你,可好?”
周锦钰脸上的表情,周二郎如何能看不真切,孩子是不想让他走。
可他不得不走,才见一面,钰哥儿就同他如此亲近,他若再得寸进尺,端王必然反悔。
端王现在就是想要钰哥儿永远也想不起以前的事来,钰哥儿若是记忆恢复得太快,谁知道这个丧心病狂的王八蛋会不会给钰哥儿喂些让人失忆的药。
端王没有亲手养大钰哥儿,他根本不知道孩子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才平平安安活到今天,他没有切切实实付出过,不会真正的去爱护钰哥儿。
好一句他落水失忆了,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你端王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多么轻描淡写啊。
你可知道失忆对一个人来说该有多痛苦,失去过去,失去自己,独自一人置身迷雾中,前后左右皆为白茫茫的空白,不知来时路,亦不知前往何方,自己的一切皆由别人来告之,别人来支配,这种恐惧是一个孩子能承受的吗?
他的钰哥儿凭什么要遭受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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