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他又笑道:“不过首辅大人如此威胁下官,那下官是不是亦可以到陛下面前把您威胁下官的话告诉陛下?”
说完,他冲徐庚一拱手,“下宫还有事,先走一步,首辅大人慢行。”
徐庚气得咬牙,他若能去同端王说早就说了,且不说端王信不信他,就如周凤青自己所说,他是为皇帝办事,即便说了,皇帝也定会想办法保住他;非但会保他,还会把矛头对准自己,反倒给了端王喘息的机会。
他现在最紧要的,不是对付周凤青,而是趁其病要其命,全力把端王干掉,再说周凤青的事。
周二郎在徐庚面前一副淡定模样儿,实际上手心里俱都是汗,整个后背都是湿的,被小风一吹,一阵透骨的寒意。
薛良见他脸色不好,忙问道:二郎,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周二郎摆摆手,“无妨,早上到现在一点儿东西没吃,饿得我头晕眼花,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吃些东西。”
两人出来宫门,上了周二郎的马车,车外面还好,车内的奢侈和豪华却叫薛良暗暗吃惊,精美的雕花纹样,镶嵌着金银丝边;深色木材包浆极好,摸上去的手感温润光滑,连窗帘的用料都极为讲究。
就,呃……妥妥的贪官标配。
可那又如何,二郎的奢侈作风不是没人弹劾过,但皇帝准许,人家那叫“奉旨腐败”。
薛良道:“二郎,你今日同时得罪了端王同徐首辅两大势力,不会有有事吧。”
周二郎抬眸,“我有得选吗?”
“神仙打架,今日的浑水,我本来可以不掺和,但陛下却还是把我拎出来,你说是为什么?”
“为什么?”
薛良问。
周二郎冷笑,“还能为什么?咱们这位皇帝防备心强,怕我势大呗,让我同时对上两尊大神,只能投靠他这个玉皇大帝。”
薛良感慨:“能坐上皇位之人果然都不是普通人。”
周二郎:“他啊,就是左手萝卜右手大棒,一边提拔我,一边又打压敲打,瞧着吧,今儿委屈了我,后面就该补偿我了,若没料错,锦衣卫指挥使就是我了。”
薛良吃惊,“二郎,那你岂不是权势……”
“嘘~打住,你心中有数就好。”
……
说着走着,马车在太白楼停下,店小二忙迎出来,引着二人上了楼上包间儿,趁周二郎点菜的功夫,忙沏茶倒水。
薛良怕冷场,没话找话,“二郎,你啊,还是太瘦,不似我这身膘肉,莫说是饿一顿,就是一天不吃东西咱也撑得住。”
周二郎瞥他一眼,“那是,交三份公粮,是得多吃。”
男人之间的亲近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一下子就近了,随着两个人身份地位的变化,薛良在周二郎面前越来越恭敬,他一路上的拘谨不自在,周二郎如何看不出。
就这么一句话,把两个人之间的地位差距消除大半,小二儿这时端上一大盘热腾腾的炖猪手,薛良的眼圈儿瞬间红了,时光一下子回到了两个人在南州书院读书时的情形……
“二郎,你看,今儿有炖大猪蹄子,快来尝尝。”
“你自己吃吧,我已经吃饱了。”
“赶紧的,替兄弟分担点儿,买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下。”
“我不吃。”
“别不吃啊,我爹可是说了,吃猪蹄子能养颜呢。”
“那你多补补,如我这般,再吃岂不是要祸国殃民了?”
“哈哈哈,论自恋,无人能比你周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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