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拿着,手肘穿过她的手臂与她交叠在一处,正要送到嘴边,他却顿住了动作。
婴宁看他抬起眼睛盯着自己看,心跳如鼓。
“婴宁。”他盯着她看,神情专注:“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
婴宁怔怔的望着他,沈暮笙却在下一秒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她默了默,低语一声:“没有。”也慢慢吞下了那口酒。
沈暮笙放下酒杯,却没有继续方才那个话题,而是将话锋转向了前朝:“如今六部都在你手上,只有禹王还不肯服你。但他一向风评不好,难成气候。你只要按我之前教你的,牢牢把控住六部,他翻不起什么浪。”
“兵符我放在书房的架子上。你可以将兵符交给蒙欲。他自小跟在高将军门下,在军中历练很多年,性情平和,不爱参与党政,是最适合掌管兵权的人选...”
沈暮笙跟她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他以往从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一桩桩一件件都给她安排妥当。
仿佛,在交代后事...
婴宁看到他的脸慢慢变白,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的面颊往下滑,湿了那间大红的喜服。他说话开始变得费劲,呼吸也变得困难。
“还有禁军...唔!”他终于没忍住,吐出一大口血。
鲜红的血污了他的衣襟,婴宁才发现,原来人血比喜服颜色要深这么多,原来一个人能流出这样多的血...
她忽然觉得心痛,也许她的毒也发作的了。但她没有吐血,也没有身体乏力,她竟能正常的站起来,抓住他颤抖的手。
她的手也跟着他抖。
“婴宁...”
沈暮笙躺在她怀里,他的声音变得虚弱不堪,却还在望着她笑:“我今天...真的很开心...我希望你也能开心...至少以后...你能回到从前那样...忘掉所有的不快...重新开始...”
“...为什么?”婴宁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下毒的?又是什么时候把她的毒酒换掉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会还给你...”
“沈暮笙,你醒醒。”他压在她腿上好沉,比任何一次都要沉,沉得让她害怕。
婴宁从来不知道心会这么痛。
痛到她想在自己身上扎上几刀,痛到她想把心挖出来。
但也许她并没有心。若她有心怎么会看不透他的真心,看不懂他的深情?
“沈暮笙,你醒醒...求求你,暮笙哥哥...别走...我错了...我错了...”她的声音逐渐变成哀嚎,像哭嚎的乌鸦盘旋而下。
她忽然想到那年,她爬到墙上用绢子包着从御膳房里偷出来的糕点丢给他,还拿着马鞭帮他放风。她在墙这头,他在墙那头,却也相互陪伴了漫长的好几个冬天。
而从此以后,这个世上只余她一人。
再没有她的暮笙哥哥...
“cut!过了。”
导演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现场的满是收仪器发出的西索之声。
“呜呜...我错了...”而唐宁却完全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抱着怀里的斐励笙哭得面色胀红,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哽咽到不能自已。
“好了好了,我在这呢,在呢...”斐励笙从她怀里坐起身,将她反手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手轻拍她的后背,小声哄着。
演员入戏要出戏有时候很困难,尤其是一些情绪波动很大的感情戏,哭戏,最难出戏。有些演员甚至会困在这个情境里好久,越是代入感强的演员,越容易出现这种问题。
唐宁在技巧方面有所欠缺,所以她通常都会真情实感的去演,这有时候很容易让自己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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