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热熬人,幸而沙坑这边绿树浓荫,遮住了恼人的毒日头。
徐姨抱着月栖意坐在树影里,正在给他编小辫子。
小墨则趴在月栖意身侧——刚出现时三个月、半大不小的黑狼犬。
如今已肩高八九十厘米、体重一百二十斤且仍在明显生长中。
与三岁小朋友相比,简直是庞然大物。
还小墨呢,该改名叫大墨了。
它具体是几时出现在家里的,已经说不清。
月栖意从小就招动物惦记。
从出生开始,家里三不五时便出现流浪狗,只是祝家里里外外如此多佣人,也不晓得它们怎么进来的。
狗很常见便罢了,可家里甚至会出现孔雀、鸵鸟、梅花鹿……
它们能很不可思议地潜入卧室,将月栖意叼起来。
而月栖意才几个月大,还不会说话,迷迷糊糊就被叼住了,也不哭,甚至有时还顺着动物的脑袋爬到它背上继续睡,然后被哭笑不得的月菱茴抱回来。
这些动物大多是自附近的动物园出逃,因此祝家不得不频繁报警,请民警来安置各个物种的客人。
唯一一次月栖意当真被叼出了家门是在他两岁多时,肇事者是一头狼。
动物园可没有狼,它究竟来自哪座深山也不可考。
彼时月黑风高,祝婵真和月栖意在门后花丛里玩捉迷藏,她趴墙上数到二十,一回头便见月栖意被一头大黑狼给叼了起来。
狼转身出门。
祝婵真惊恐大叫:“啊!!”
附近佣人赶忙围过来,可还没碰到狼毛,狼便已经将月栖意放下,然后……开始舔他的头发。
月栖意被舔脸都不生气还会咧嘴笑,但是头发不行,他会觉得很痒。
因而他认真商议道:“狗狗,你可以不舔我的头发吗。”
狼充耳不闻。
月栖意只得摇摇晃晃想跑开,但那狼呼哧呼哧追着他舔,他跑几厘米,狼便追几厘米。
月栖意:“……”
围观众人:“……”
而小墨是半年前出现的。
原本与其它流浪狗一般,祝家将它送到附近的流浪动物救助机构。
但它十分锲而不舍——笼子或牵绳都完全不起作用,它能把铁栏杆咬断。送一次它跑回来一次,送一次跑回来一次……拉锯长达半年。
最近一次回来时,月菱茴已经出事,祝双姮终于决定不再送走它。
月栖意现在这样,找个小伙伴陪他或许会好些。
徐姨抻开小皮筋,绑住月栖意发尾。
多好多可爱的小孩,平常一碰头发梢就会摇晃手说痒,窝进人臂弯里撒娇,必须抱着才给碰头发、编小辫子。
现在仍然会感觉到痒,只是他不再开口说话,紧紧抿着嘴巴,任由徐姨抱着。
他将沙子慢吞吞堆塑成中空容器、再推平,一遍一遍循环往复。
家里不是没有堆沙子的地方。
可月栖意在家里连沙子都不肯堆。
小玩偶一样,把他放床上他就坐床上一动不动,放飘窗上他就坐飘窗上一动不动。
哪怕给他洗澡的时候把他做成小猫鱼吃掉,大抵他也不会有反应。
祝家请了最专业的心理医生,但治愈需要时间。
按照医生的建议,徐姨基本上天天都带他出来,到该吃饭睡觉时再抱他回去。
保镖隐在附近,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一头小辫儿编好了,徐姨摸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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