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
成婚夜里,曹密竹沉沉睡去,她起身,指尖小心翼翼地撩弄夫君的如绸乌发,凑近了,吮了吮他的嘴角。
她搂着他的胳膊,眼眸亮亮的,喊他:“曹家哥哥。”
他就算听见了,也当装作听不见。
那个时候她年纪小,曹密竹性子冷,与她生气了,只是闷闷地搬到书房睡。她总在自己身上找过错,连他动不动拿她跟前未婚妻比较,她也浑然不觉。
眼盲,心也盲了。
文至仪紧紧握住辽袖的手:“我后悔了。”
辽袖轻轻开口:“你打算今后如何?”
文至仪嘴角牵起,伸出一根纤指,一笔一划在辽袖掌心写下——和离。
“辽姐儿,我知道你在鹿门巷看好了院子,你想出府的话,带上我好不好。”
辽袖眉心微动。
文至仪笑道:“你会不会觉得,是我太任性了。”
辽袖握住了她的掌心,睫毛微敛:“不会有任何人怪你,哪怕是你哥哥,我觉得……他也会明白的。”
*
辽袖仔细地将银票收进红木盒中,她不打算动这笔钱。
出府之后,与弟弟两个人粗茶淡饭地过日子,至少过得安心,雪芽一手绣活精巧,也可以拿出去卖。
若是遇上天灾人祸,这一万两便是个保障。
只是,难就难在,如何开口与老祖宗提出——搬离王府一事。
第二日文至仪便命丫头收拾了东西,送上马车,两个人一块儿回淮王府。
老祖宗自然十分欢喜,用过晚膳,瞧见文至仪脸色不太好,私下与辽袖说话时,透露几分担忧。
“若不是你替我去看看她,我夜里总做噩梦,梦见至仪让人欺负。”
辽袖轻声道:“袖袖会多陪陪她的。”
老祖宗眼含泪光:“这话我只跟你说,找夫婿一定要擦亮眼,像至仪那样天真糊涂,打落牙往肚里吞的只能是自己。”
辽袖默默无言,她想:若是世间男子本就难以挑出好的呢。
老祖宗见她不说话,又道:“不过宋公子跟他们不一样,他打小品行端良,不然,我也不会撮合你跟他。”
辽袖倏然抬头,眼角微红。
“至仪她说,想换个活法,与我一起散散心,就……我们两个一起,在鹿门巷那边看了个院子,依山靠水,树木宜人,她月子没坐好,想安心养养身子。”
老祖宗沉默了半晌,抚了抚她的鬓边。
“不成,你与岐世子的婚事尚没下文,他那个疯子,前日还带人去找槐哥儿的麻烦,你若出了府,我就更担心了,他还不得日日上门找你。”
“哪怕你真的退了婚,一个人和至仪在外,叫我如何放心,除非宋公子肯照顾你。”
辽袖低垂眼帘,一滴泪珠含在眼眶,迟迟不曾滴落。
她想借着文至仪支持,一同出府,不知这事能不能成。
岐世子的骚扰是一回事,他这回竟伤到了槐哥儿。内阁这几日因为岐世子违禁出府、当街伤人一事上奏弹劾
岐世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扬言:首辅家公子意图染指他的未婚妻,闹得满城皆知!
岐世子被关进东厂一遭,出来后又多加了七个月禁闭,他这种毫无廉耻的人,在府里日日狎妓,过得奢靡滋润极了,丝毫没有反省之心。
这种无法无天的大恶人,恐怕还需恶人来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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