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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祥小心翼翼递上膏药:“殿下,您下巴没事儿吧。”

微露打湿屋瓦,他羽睫微垂,玉白的手指摸到了下巴的伤口,刺疼,反复摩挲了两下,指腹染上温热的红。

他放在唇畔,望着酒楼下落荒而逃的少女,轻抿一下、两下。

眸底生出细碎的光芒。

冯祥略微诧异,殿下受了伤,竟然……格外高兴的样子。

辽袖关上屋门,将皓腕上的金手链一把拽下来,扯坏了,细小的金珠溅落得到处都是。

“姑娘,您怎么了?”雪芽将金珠一颗颗捡起来。

辽袖吩咐:“那些绸缎,咱们用不了,都捐给寺庙,或者赈灾。”

“姑娘……”雪芽不太明白。

她回想自己划伤了他的脸,不禁有些后怕,一觉沉沉睡去,一直睡到晌午,粉嫩的脸颊被日头晒得微红,新鲜稚桃上微微绒毛,醒来时神清气爽,景和春明。

反正她已经得罪他了。

雪芽忙着早起摊煎饼,做五谷黍糕,拌银丝面。

这时候地气还薄,关外山脉连绵起伏,阻挡了大部分寒流。

她略有些咳嗽,听到车马声,她不禁蹙眉。

冯祥站在料峭春风中,揣着袖子:“老奴不敢来叨扰您,只是有重要的事。”

辽袖想起昨夜弄伤了他的脸,不禁有些心虚:“何事?”

冯祥收敛神色:“这事与姑娘有关系,您上回不是险些坠马吗?殿下那边已经查出来,究竟是谁给马动手脚。”

“是谁?”辽袖疑惑问道。

冯祥慢慢一笑:“殿下说,您想知道真凶是谁,便回府一趟。”

他顿了一顿,又补充道:“老祖宗她也很想您。”

辽袖心神微敛,她猜过很多人,毕竟才来京城半年,谁会如此憎恶她,谁会设下这种必死之局。

但每一个人名蹦出,都被她摇头否定了。

他要告诉她这个人是谁,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辽袖用过了早饭,瞧见冯祥还等在外头,踌躇片刻,披上了斗篷,上了回府的马车。

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她低头,望着手腕上被金链勒出的红痕,擦过他脸颊时,鲜艳欲滴的血珠。

淮王府中的各色花木都被藏在深窖中避寒。

辽袖在书房坐定,一方红木桌上魁星形的茶壶袅袅白烟,茶香扑鼻。

文凤真一身家常便服,血痕似乎没有涂抹药膏,落在玉洁的下巴,触目惊心,暗影中,生出几分不可揣摩的妖异。

“辽姑娘,喝茶,好茶配好水。”他温和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斯文有礼。

辽袖瞥了一眼庭院中,潺潺清泉,一小管翠竹,下头接着木桶,铺垫了白绢与珍珠细沙。

滴滴答答,不一会儿清澈的泉水盛满了木桶。

文凤真让人将茶盏递过去,敲了敲指节。

“用了辽姑娘的法子,催融的雪水果然软很多。”

辽袖没工夫喝茶,放下茶盏,单刀切入,问道:“殿下知道是谁给马做手脚了吗?”

她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只觉得凶险异常,她从未告诉旁人,是文凤真最先找到了她。

她穿着他的大氅,包裹中炽热的温度令她战栗,他用指腹蹭掉了她的水珠,漫不经心的,让人羞愧难忍。

倘若说出去,流言蜚语只会将两人绑上关系。辽袖只能称是宋公子救了他。

文凤真站起身,负手,眼帘状似不在意地一掀,欣赏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字。

她写下的:我对西风犹整冠。

辽袖自然也瞧见了,心知那天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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