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来的阳光,暖洋洋的,迷迷糊糊犯困。
一角白墙乌瓦外头,停了一辆崭新的华盖马车。
雪芽原蹲在门槛,瞧见甲胄肃冷的侍从,一下子跑进堂里,还未来得及通报。
他已经推开了摇摇欲坠的小木门。
雪芽心下咚咚跳个不停,殿下来这里做什么?
雪芽正要见礼,他一抬手,左手仍缠着绷带。
“不必,我是来送光阴的。”
雪芽稍舒了口气:“多谢——”
文凤真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略一侧头。
“听说辽姑娘病了,奶奶心疼得紧,非要我来看看辽姑娘,不介意吧。”
雪芽朝后头递了个眼色,姑娘正在书房休息呢,不想人打扰。
再说了,他昨夜不是来过了吗?还弄得被子一片湿泞狼藉。
还未来得及收拾,侍卫已经不由分说地用掌心推开门。
这是文凤真第一次进她的小书房,淡淡墨香,跟她身上的不同,她脖颈处多了潮湿的甜腻气息。
辽袖安静地闭眸,乌发铺陈,一副娇懒的姿态。
他放肆盯着她,日头下少女细腻皮肤上的绒毛都一清二楚,单薄的轻衫,柔软贴合腰身。
昨夜手指头强硬地撬开她湿腻腻的唇齿,出来时扯了银丝,那是什么滋味。
他无声地咽了咽喉咙,坐在榻前,捏了捏她的耳朵,软又通红。
辽袖被捏得不舒服,含含糊糊中,溢出一声叮咛。
极低,却轰然一下子,在人心头炸开。
辽袖迷迷瞪瞪睁开一双眼,透着怔忪,眨了眨,还以为做梦。
她蓦然坐起身,睁圆了一双乌瞳,见到他身后的老鹰,从林场疗养许久,精神抖擞,毛色劲亮。
辽袖鼻尖冒汗,脸颊被晒得微红。
“殿……殿下……”
春日中,文凤真眉眼格外清冽。
一袭金丝银线滚边儿,露出一截茎绿中衣,上品翠珠镶嵌,次第列开,蟒带坠下一绺碧玉穗子。
“你瘦了。”
他漫不经心饮了口茶:“瘦了不好,我就跟奶奶提过,你在外头容易吃苦。”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辽袖站起身,坐在一旁的书案,对他的冒犯些不满,敢怒不敢言,只好软着调,好声好气地说。
“殿下,您看过了,可以跟老祖宗复命了。”
他起身,走在她背后,辽袖顿时脊背一僵,后背贴上了滚烫。
辽袖脑子一片嗡鸣,他说的字一个也未听清,文凤真轻声。
“光阴是我们的鹰,你不关心它吗?”
“还是说,你不要它了。”
谁跟他是我们!
辽袖恼羞成怒,气血上涌,被他这话气得身子颤抖不停,手指打着哆嗦,双眸满是恼怒。
少女眼角逼退了湿润,绷着张脸,汤圆儿似的两颊鼓起来。
她抿直了唇线,瞪着他:“殿下!”
文凤真似不在意,凤眸底的一团深色浓得化不开,他慢悠悠开口。
“辽姑娘,你这间书室的帖子,我方才欣赏过了,不知,能否有机会——”
文凤真俯下身,似是不经意地将她整个人拢着,一只手搭在桌面,极轻易地禁锢住了她。
恍然不自知这动作有多亲密,多暧/昧,他面无波澜。
他极斯文的,不紧不慢地点了点桌面,在她心头划开一阵寒意。
“就在这里,写给我看。”
他的声音很低,叫人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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