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疲乏至极地一摆手,这场火似乎令他想起不愉快的事。
他面色灰白,回了内殿,只召张瑕一个人进去侍候用药。
文凤真转过身,面色苍白了一分。
走到无人的廊下,吹拂迎面而来的夜风,缓解了一分心头的躁意,面上仍是不辨神情,镇静到无懈可击。
吴衡小心翼翼瞥他一眼,有多难受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是给牛马的剂量啊,倘若今夜不召太医,殿下很难挺过这一遭,但是若召了太医,也是死路一条。
殿下一向聪敏,何必出此下策呢。
“殿下,您没事吧……”吴衡掂量着问一句。
文凤真不言不语,似乎在压制体内汹涌而来的难受劲。
吴衡舒了口气,擦了擦汗:“今日这场劫难总算渡过去了,老道差点以为必死无疑,看来皇后怀疑咱们很久了。”
文凤真一只手搭上白玉雕栏:“吴衡,吩咐人盯住宁王。”
宁王殿下?吴衡略微疑惑。
文凤真敏锐的直觉,宁王比皇后更不对劲。
根据探子递上来的情报,他隐隐猜测,之前曹密竹的刺杀事件,是宁王指使。
殿外屋泱泱跪了一地的太医,也是宁王授意。
宁王这样频繁地动作,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何宁王的杀心会突然大增。
文凤真思索间,药效发作,他忽然扶住了雕栏、冷汗大颗大颗冒出,指尖渗血,脸色几乎苍白透明。
吴衡哭着,手忙脚乱地给他取药:“殿下……药……药呢……”
文凤真随身携带的锦囊,里面有颗解毒药丸,只是药不对症。
服用之后,能否挺过这次凶险还得看运气!
文凤真在剧烈疼痛中抬眸,意识逐渐模糊。
心底一遍遍回想方才辽袖对他说的话。
不要再将苦短的光阴浪费在前尘的梦里……
*
内殿灯火辉煌,皇后面色凝重,盯着身前的宋搬山,冷笑道。
“还在怨姑母?实话不瞒你,若不是宁王告诉本宫文凤真的不臣之心,只怕陛下要被他谋害至死!本宫都是为了家人着想。”
“小畜生他吃了两颗红丸,且看他今晚死不死!”
宋搬山转过身,抚了抚手腕上被火燎伤的水泡,面容冷静。
“姑母,下个月我订亲宴,您不必来了。”
皇后顿时不满,又不好当场发作,听见宋搬山一字一句说。
“倘若您真的为家人着想,就不会在首辅府的元宵宴上,设计客人落马,也不会逼我的未婚妻落进权力厮杀中。”
皇后脊背一凉,她知道自己这个侄子的性情,虽然温善,但是城府极深。
通常不与人为恶,但是若真的与自己作对,也颇为棘手。
他经过她时,冷淡至极地落下一句。
“侄子是最后的提醒,姑母,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
辽袖这天夜里留宿宫中。
殿内规制陈设富丽堂皇,四周锦栏雕绘的百鸟百花图案,栩栩如生,各踞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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