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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瘦又格外坚韧有力,温暖安心,容易让人沉沉睡去,这回他没那么容易让她睡着。
耳边只听到殿下的声音:“媳妇儿,跟你说过了别迷信,老秃驴骗你的,签都是假的,人家签筒里有机关,他想让你摇什么就摇什么,你要真出了什么事儿,你让我怎么活,哪怕小刀割伤了你一点点皮肤,我都得让他碎尸万段。”
“难道你要我再跟天道争一辈子不成。”
“哎……媳妇儿,你怎么这么笨。”
她终于咳嗽出声:“你……你才笨,你才被人骗,签筒里没有机关,我都检查过了,你知道我要求什么签吗,就一上来说我笨。”
说着,她嗓音有些干涩委屈。
他愣了一下,仰起头:“是,是我笨。”
辽袖懵懵懂懂的,终于回过神,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淌到下巴。
她忽然抿开一丝笑,一只拳头伸在他眼前,慢慢松开手指。
“你看我抽中了什么签?”
咦?注生娘娘的送子灵签。
“哼。”文凤真别过头,嘴角却压不住地上扬。
“夫君,我们还要生个孩子的吧。”
她绞着自己的手指,迷迷糊糊地说。
因为她身子不好,很难受孕得子,这些她都明白。
上辈子她调养了很久的身子,可以生孩子的时候,她却喝上了避子汤。
“无妨。”文凤真牵起嘴角。
又不是从前做皇帝的时候,他俩亲热的时候也没有人做记录,没人扰他们清闲,就算没有孩子,大臣也议论不到他们头上去。
他知道因为这些纲常人伦之事,让她上辈子受了不少委屈。
他再也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诽议她的事,伤她的心。
“比起孩子,我还是比较喜欢袖袖。”他说。
辽袖攥紧了他的肩头:“可是我还是想养个跟夫君长得像的小孩儿,长得漂漂亮亮,白白软软的,我不想再养小猫了,小猫小老虎小鹰又不会叫娘亲。”
文凤真笑道:“谁说太阿光阴不会叫娘亲,他们心底更偏着你这个娘呢,连我都不认了,我嫉妒得很。”
辽袖翘起两个小梨涡,掰着手指。
“如果生不了,咱们就去抱一个小孩儿养。”
“怎么抱呀。”
“世间有那么多贫苦人家生了娃娃养活不起,连口饭都吃不上,若他们愿意,咱们抱过来养就是了。”
“媳妇儿我都听你的。”
天光澄明,山风吹拂,他要背着心上人回家了。
*
宗室子弟为皇帝守丧两年,两年里赵襄辅佐槐哥儿逐渐熟悉朝政,辽袖的监国之权也可以放下。
她本就不属于宫里,只会闷出病来,她想回一趟东川,再去殿下的家乡。
从南到北游历大宣十四州,一桩桩完成两个人的计划。
辽袖曾经只想要一个遮风避雨的小家,直到如今,她才明白与心上人互通心意,便足以让人安心。
殿下说要给她一个最风光的婚事。
大婚那日,徽雪营军队一路护卫。
宫里供职的小太监拢共上千人,夹杂在甬道中搬东西,扯皮撒哄。
嘈嘈切切从一大早起没个安宁的时候。
皇城内早已是一片沸腾。
官员们穿着簇新的礼服四处道贺,接着响起了花炮,数不清的灯街像银河一班,香风如梦似幻。
新婚之夜,喜嬷进来说过了吉祥话,辽袖摸了摸鸳鸯大红喜被上撒的桂圆花生,灯火融融。
文凤真还是比较喜欢跟她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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