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穗不说话,目光从他苍白疲惫的面容下落,定在他还捏在手中的奏折,上面溅着零星几点血渍,显然桓凌是因看了这道奏折,才会掀动情绪咳嗽吐血。
“穗……”察觉到她的目光,桓凌阖上了奏折,不等混入垒册中,就被长穗一把抢了过去。
展开奏折,她一目十行快速将内容阅过,越看翻涌在体内的火焰越凉,最后手指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抬起目光,她对上桓凌沉寂下来的双眸,还有些不敢置信,“北凉……当真要反?!”
看来是瞒不住了。
桓凌疲惫靠坐在王椅上,唇角溢出苦笑,“是已经反了。”
最开始,边城只发生了几起微小摩擦,谁也没放在心上,直到近来,北凉总说有百姓进入南荣边城失踪,边官查后并未发现问题,北凉便派使臣出面来查,结果在城中发现了十数具北凉士兵的尸体。
最新奏折上报,就连回去复命的北凉使臣也死在了南荣边城外,身中数箭皆是南荣羽箭,北凉那边大怒,要求南荣即刻给出说法。
等这道奏折传到桓凌手中,这已是十日之前的事。
“已经过了十日?!”长穗捏紧奏折,“这不是快马加鞭送来的急奏吗?”
桓凌呼吸重了些,这也是导致他怒急吐血的原因,“朝中有官员在同北凉勾结。”
并且还是权势极大的朝臣。
那人手眼通天,瞒过圣目,他不想让这道急奏尽快落到桓凌手中,那么桓凌就只能收到一道为时已晚的边关奏报。十日已过,边城守将迟迟收不到回音,想来北凉那边早已给他们定了罪,边城已经乱了。
“可是……”长穗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可是元崎还在我们这里……”
桓凌抵着唇瓣低咳,打断她反问:“元崎,还在吗?”
长穗怔了下,忽然反应过来,元崎失踪了,就在桓凌收到这道奏折时,消失的诡异无声。
“若我所料不错,过不了多久,边城又会传来两道加急奏本,一本是报边关战乱,一本是报北凉已知他们的皇质子在南荣王宫身亡,已率大军攻向我南荣。”
长穗有些慌神,“若我赶在北凉知晓前,找回元崎呢?”
“没用的。”桓凌低声:“北凉已有反心,不管你能不能寻回活的元崎,他都已经死了。”
从最初的微小摩擦开始,北凉就在为自己的野心布局,之后为南荣扣下的每一顶帽子,都是为了让自己的造反师出有名,而皇质子元崎之死,便是他们的由头。
长穗浑浑噩噩从御书房离开,忽然有些不知自己该去向何方。
昨日,元崎自信满满要同她做交易;两个时辰前,元崎捏着棋子还在心不在焉听她说话,仅仅是她离开栖元宫再折返的功夫,一切就都变了。
长穗不解,在北凉的这场阴谋中,元崎又在扮演什么角色?
若他早知北凉会反,为何还要画蛇添足同她做下除掉慕厌雪的交易?若他不知,为何在她今日登门时,在明知有刺客在的情况下,不同她暗示求救?还是说,他知道自己救不了他?
【你先前不是好奇,我落水时脖上的掐痕是如何来的吗?就是他将我推入水中的呀。】
【你那位深情的好夫君,抢走了我的一切,担心我嫉妒他对你不利,想要杀了我呢。】
昨日元崎的字字句句在耳边浮现,长穗的脚步猛地顿住,“慕厌雪……”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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