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所有人都看到了,长穗是被九尾妖狐卷入法阵中的,那又如何?
就算长穗有能力挣开妖狐,也没办法从法阵中逃出。是救一人还是救世间,他们都知该如何选,不会有人为了长穗破坏法阵,释放妖狐引得天下大乱,这个罪名,没有人担得起。
雪十一心下发凉,他抬睫看着眼前一张张面容,或麻木或不忍,无人敢同他对视,也无人愿意终止法阵。雪十一看向还凌,他被两名修士抓着手臂,身形不稳面色苍白,唇瓣嗫嚅似在说什么,却已经入不了他的耳中。
“你们,都不愿救她吗?”绝望到谷底,是情绪的冷静。
“是我们不愿意救吗?”
有人唤着他的名字,企图在这种时候教会他取舍,“你身为道子,便该知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们生来便是为了世间众生……”
看出雪十一的异常,几名修士上来抓住他的手臂,想要将他拉离法阵,“别犯傻了。”
“天雷马上就要来了。”
黑云自远方袭来,即将笼上咸宁阁上空。
在滚滚闷雷声中,长穗撑着手臂从地面起身,抬手抹去唇边溢出的鲜血。她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地面,庞大的妖狐九尾散落,正在一条条消散,它的身躯已经开裂成两半,黑气溢出堆聚,是长穗极为熟悉的气息。
“过来啊。”
浓稠的雾气凝出一张模糊人脸,“你不是想知我是谁吗?”
低低的笑扩散癫狂,人面露出属于人的五官,化为一张苍白俊美的面容。正如花棠所说的那般,这张脸的额间印着细细血线,长穗确信这是她曾撕裂暮绛雪的魂灵留下的痕迹。
黝黑的瞳冷冷凝向长穗,那张脸同雪十一长得一模一样,又或者说是暮绛雪。他微微弯起血红的薄唇,人脸拉扯着黑雾朝着长穗压近,“现在,信了吗?”
强大的威压袭来,长穗面色发白,险些站立不足。只有在灵洲界,只有在灵洲界覆灭时,长穗才感受过来自于暮绛雪的威压,同天道降临没什么区别。
她看着眼前这张脸,声线发颤,“你说,你是雪十一?”
那张脸比雪十一更成熟一些,鬼魅昳丽蛊惑人心,她喃喃改着口,“不,你是暮绛雪……”
“暮绛雪”很淡弯起唇角,于黑气中探出手指,轻轻划擦着长穗的面容,“我是雪十一,我也是暮绛雪。”
可若这是真的,那外面的雪十一又是谁呢。
长穗任由他轻漫触摸,轻轻垂落眼睫,利用荡动的衣袖掩盖动作,掌心中多出一枚铜镜,“你想做什么。”
自她苏醒布了一局又一局,“你想要我死?”
“我怎么舍得呢。”从始至终,他可从未对长穗动过杀心。
“暮绛雪”轻飘飘道:“我是在帮你啊……”
“你听。”法阵上空堆聚的乌云越来越多,天雷即将下落。
长穗耳边溢满他幽幽阴沉的声音:“有违天道,必被天惩。”
这不是长穗一直在怕的事吗?
经历过第二世,她大概是忘了。既然如此,那他就让她提前看一看,真正的天雷降罚是何模样。“暮绛雪”微仰面容,直视黑云满不在意,甚至带有兴奋癫狂之意,是劈你还是劈我呢?”
毕竟,他们现在都是罪人。
轰——
黑云越压越低,金光结界凝成透明光壁,有进无出,隔绝成生与死的两个世界。属于人的眼瞳化为烈烈灿金,在天道的威逼下,长穗不受控制化为半兽之体,心中漫上恐惧步步跌退……
就在天雷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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