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奶奶家上学,走的前一天,程煜忽然问妈妈,“为什么不让姐姐留在这里,她不是你的孩子吗?”
对于当时只有六岁的程煜来说,一家人就是要住在一起。
只是在往后的岁月里,程煜在想起这些,他对程渺来说,只觉得是亏欠。
也许是在成长的最重要阶段,自己抢了她应该享受的父爱母爱,他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自己,爸妈是不是会早点把她接到身边。
他知道奶奶的脾性,主张棍棒式教育,程渺性格本就安静内向,那么一个乖孩子,可还是受了奶奶不少打,程煜想不通原因。
毕竟他这么调皮,但爸妈从未真的狠下心来打过他一次。
可当他真正反应过来时,自己跟程渺已经不再是小孩,程煜不是没跟程渺谈过这些,可程渺每次都是笑笑,淡淡一句,“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好的和坏的,都过去了。
客厅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沈时屹才开口,“你应该跟你姐说的。”
程煜抬头看他,沈时屹说,“我从你姐这里知道的反而跟你说的相反,她反而觉得对你有亏欠,因为她记不住路线,初中开学第一天是你带她去的学校,放学后也是你在她教室门口等她,初中的三年,都是你在等他。”
程煜从小性格就很傲娇,不愿意说别人爱听的话,可他做的永远比说得多。
有时候会抱怨自己没有下课去打球,程渺就让他去打球,她可以一个人回家。
程煜总说:“算了,我是回家送书包的,顺路跟你一起。”
程渺:“那我帮你把书包带回去吧。”
程煜也总不让她拿,“你帮我拿书包,到时候老妈看到,我回去又要挨骂。”
程渺:“......”
“那我不管你了,可你要是再说我,那我回去告诉妈,你欺负我。”
程煜想笑,“到底谁是姐姐啊?有你这样当姐姐的吗?”
可以说,程渺骨子里一点点的叛逆都是跟程煜学到的。
这应该是沈时屹第一次见到程煜低着头无声的哽咽,沈时屹:“你姐说,你是她来到陌生环境里,让她灰色的世界里带来色彩的人。”
沈时屹想到昨天,程渺认真的说:“依靠这个词很抽象,可你如果问我依靠过谁,我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程煜。”
当时沈时屹也觉得意外。
程渺:“估计是当时太害怕了,每年只会在寒假和暑假见到的爸爸妈妈和弟弟,现在居然要天天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好像一部黑白电影,我每天都浑浑噩噩的,我不懂为什么生活忽然间就变了,每天下课铃一打,抬头看到程煜在教室外的背影,好像能把灰色世界变得稍微有点色彩。”
程渺那晚睡得很熟,只感觉到沈时屹回房间已经很晚了。
他在紧贴着程渺躺下,程渺无意识的往他怀里蹭了蹭,她只感觉到沈时屹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他好像轻声说了句话,但程渺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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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领证,是立秋的前一天,夏天结束之前。
因为程渺说,他们好像没有什么关于夏天的记忆。
那天很热,林悦非要跟着来,拿着相机记录从他们家到民政局全程。
程渺不怎么喜欢镜头,但还是配合林悦。
上次就是因为沈时屹求婚,虽然程渺第一时间告诉她了,但她没有见证程渺被带上婚戒的那一刻。
沈时屹当时告诉了谢梁宇,但当时公司刚好有点急事,他忘了跟林悦说,谢梁宇因为这事儿差点跪搓衣板。
所以这次林悦说一定要把程渺领证前后都拍下来,见证她从单身到人妻的全过程,谢梁宇帮她打下手,什么话都不敢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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