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夹,轻轻放在了晴安的桌面上。
然后就离开了,但转身前,还是看了眼晴安,目光带着一些说不出来的意味。晴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生科院的学生们,每一次见到她,都会用那样的目光来看着她。
她不知道是否是陆屿白亲口说的,要是亲口说的,那一定是相当痛苦了。当年陆屿白和她的那段事情在A市闹得轰轰烈烈,纸包不住火,陆屿白的学生知道也是有可能。
在她们眼中,她就是个罪过吧。
是陆屿白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
晴安这么想着,又是一阵的呼吸难挨。很快六点半就到了,老罗亲自致电,说他今晚上会一同出席宴会。
加州的夜色很美。晴安就穿着下午那身去的,情绪已经调整的很平静,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仍然还是有些难受。陆屿白也来参会了,正站在香槟桌子前,和人交流。
晴安跟随罗伯茨导师一起进去,有导师护体,她瞬间就变回了学生,不需要有太多的关注。
看到陆屿白的那一瞬间,晴安还是觉得,心脏一阵的紧缩。
脑袋又开始了乱糟糟。
他们从陆屿白的身边经过。
每走一步,几乎都是在踩着刀刃。时间仿佛都变成了一帧一帧,每一秒钟都被无限地拉长——
她无法控制地住,自己不去看那个人。哪怕再不敢见,她也还是想要看一看。灯光是亮堂的,越来越近,越来越靠近。
晴安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跳,血液撞击着血管壁,一下又一下强有力地击打。无数次出现在梦境的画面真的再一次出现了,时间停留了,在这一刻静止。
陆屿白举起香槟杯,与对面的美国人轻轻碰了一下。
微笑,从容,优雅。
七年过去了。
她不知道这七年,他又经历过什么。学术越来越顶尖了,会遇到什么人吗?会见到什么事吗?他来加州三年了,这三年期间,他有没有在开着车飞驰在一号公路的大道上,看着那异国他乡绚烂的风景,看着棕榈树下的落日。
会回忆起来,七年前,某一个傍晚?
晴安捂着胸口。
近乎疼痛到撕裂,默默注视着陆屿白。
光影流淌,灯光旋转。或许是思念实在是太深刻了,一丁点儿的目光都能化成了物质,冲破了时空。陆屿白手中的酒杯一放,忽然顿了顿,停下了说话。
后脖颈的线条,微微偏转……
晴安下意识转过去了头。
“……”
她不敢见他,只敢在阴暗处默默看他两眼。因为还是会回忆起那段不可救赎的往事,她对陆屿白的伤害,她对陆屿白动的那份心。晴安忽然就很想转头逃离这里,本身他们就不该再有任何的交集了,她不该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然而身子,却不受指挥地,僵持在了原地。
对面那些人,好像都在纷纷往她这边看。
“小陆!”罗伯茨教授忽然抬手,喊了出来。
“我正——我正找你呢!”
“……”
“……”
“……”
晴安的大脑,当即一片空白。
呼吸在那一时间凝结了,心跳在那一秒钟静止。耳边扩散,白茫茫一片,世间一切在那一刹那万籁俱寂。只听到那皮鞋摩擦着地面的脚步声,在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了她的身后。
定住。
晴安的手慢慢放了下,一点一点,随着灯光的流转,转过来身。
陆屿白,站在了她的对面。
远在天边,近在咫尺。
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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