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来。
“有桩紧要事, 还需得?皇上示下。女子承宠乃是?大事,虽云娘子如今安置在宫外, 还并无名分, 可奴才已经命人将昨夜之事登记在彤册上了。
……就是?不知, 需不需要安排上一碗避子汤。”
。
提起这个,李秉稹就不由想起当年, 在药铺中对着?那两个丸药做选择的那幕……多少事情?都?是?这么搅闹出来的。
他剑眉紧蹙,
“此事今后不必再提。”
这话的意思,便?是?打算顺其自然。
旁人眼里,觉得?皇上没将云娘子接入宫,便?是?不将她当回事儿,可庄兴在他身侧伺候了好?几年,总咂摸出几分皇上的用意。
——皇上这不是?不在意,而是?太?在意。若是?云娘子前脚和离,后脚就入了皇宫,那今后文?武百官还不得?指着?她的鼻子骂红颜祸水?
且也不得?不考虑皇嗣。
总要给?皇嗣一些适应时间。若让孩子今日送走了郑明存,明日就强行让他远离玩伴,更换住所,搬入皇宫,唤另个男人叫父皇……辰哥儿哪里能接受得?了?
至少由云娘子不必服避子汤这点来看,皇上对她们母子二人还是?极其顾念着?的,何愁今后没有前程?
能调入别苑中伺候的,都?是?庄兴亲自挑选,行事稳妥的宫人。就算没有徐温云吩咐,也早早就在花厅中备好?了膳食。
李秉稹洗漱过后,想着?先在此用过早膳,再入宫上朝,人才刚坐下,就听得?厅外传来脚步声。
抬眼望去,竟是?徐温云。
她倒是?没有贪眠,由榻上挣扎起来了,面上还能看出些疲倦,着?了身蓝靛色清淡衣装,踏着?清晨的薄雾而来,飘逸绝尘,宛然若仙。
她施施然行了个请安礼,
“妾身习惯早醒,左右无事,便?来陪皇上用膳。”
李秉稹颔首,下巴颏朝对面的座位轻点了点,示意她坐下。婢女们见状,便?又端了份一模一样的早膳,轻置在她身前。
此时,院外轻步踏入个小内监,在庄林身前说了些什么,而后庄林入内,欠身禀报。
“皇上,荣国公府昨夜出了大事。
郑广松约莫子时四刻吞服毒酒自杀,夫人詹氏许是?接受不了刺激,随后也自缢身亡。”
徐温云闻言,心?头猛然漏跳一拍,握着?汤勺的指尖,止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姜还是?老的辣。
容国公府闹出借种求子这样的大罪,既没被抄家灭族,就连郑明存这个始作俑者,也被免除了死刑……
一滴血也没溅。
通家一个落狱的都?没有。
如若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皇上焉能咽得?下这口气?
就算不秋后算账,那今后在李秉稹眼中,容国公府也成了眼中钉肉中刺般的存在,在朝堂必是?举步维艰。
非得?要填进去人命。
才能平息得?了皇上的怒火。
所以郑广松这番自杀,多少也有些想用自己性命,保全容国公府全家的意味。
李秉稹对这番用意,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他闻言后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只缓缓将手?中汤羹搅了搅。
沉默几息后,眼底一哂。
郑广松一死,倒也确实不好?再揪着?此事不放,可只单单容国公夫妇两条命,确实不足以平息李秉稹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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