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喜欢上鬼的,也只有鬼。”酒吞童子用手撑着头,目光闪烁,“各种意义上的鬼。”
世界太过危险,可脆弱的生命却太过顽强。为了保护自己,他们会本能地远离一切意味着“危险”的东西。软体动物将柔软的身体藏身于壳中;变色龙改变色彩藏蔽没有攻击性的自己;蚯蚓生活在地下;人类排斥过于强大的能力、美艳的面皮、无法想象的生活,或者完全不同的存在本质。
没有人类敢喜欢非人。
“玉藻前可是生命长长久久的灵狐,和阳之龙并驾齐驱、为死者而存在的阴之龙。她裹挟死亡的力量,毁灭生者。如果要归类的话,她是和你相反的反英雄,彻彻底底的非人。
“能拒绝源自本能的排斥,”酒吞童子看着李清河,“你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要为不相关的非人赌上自己?”
面对酒吞童子意有所指的问题,李清河笑了笑。
“可能是因为我死过好几次了?”她看着面前的火焰,“以前的我可没这么不自量力。如果曾经的我落到这种境地,哪管它什么付丧神什么阴谋什么计划什么来自地狱的火焰,只要还活着,我就想回家。”
管别人幸不幸福,自己幸福就好了。
“但在三番五次面对死亡之后我发现,好像每一次临近死亡,我身体里的欲念就会被剥离一点点,很多事情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所有生命最后都会化为星尘,而星尘又将重新化为生命,现在看来水火不容的人和鬼,截然不同的男人和女人,针锋相对的仇敌格格不入的生命,也许都是同一颗星星的尘埃……所以何必呢?
“头上的位置谁坐,有没有钱与权,亲密的人有没有秘密,是否能与爱人长相厮守,年龄、性别、国家、身份、信仰……这些无关本质的东西,有那么重要吗?”
李清河看着面前的火焰就像隔着雾蒙蒙的窗端详自己所爱的一切,安静的眼睛含着万语千言。
“只要去爱值得被爱的人,去做值得去做的事,心有所爱、坦荡荡活着,就足够了。”
“哈啊……所以你留下来了。”酒吞童子说。
“是,我留下来了。”
她留在了乞求帮助的付丧神身边,对正在流血的本丸伸出了手。
“也许有人会转身离开,这样的选择没有错,如果我不知情的话,也会直接离开。可是我看到的有点多,我看到他们的迷茫,他们的诉求,他们在泥潭之中的挣扎。看到这些之后,我没法做到无视。
“如果我选择袖手旁观,我爱着的人不会为我感到骄傲,我的父母和老师会因为我的选择蒙羞,在之后的生活中我会对自己的冷漠耿耿于怀,我会羞耻于说出一切美好的字眼,在别人的爱中无地自容……这比死更令我难受。”
李清河呼出一口气。
“这样一想,就不在意自己会面对什么了。”
酒吞童子看着李清河。
“说到底你还是人类。”她说:“只有人类才这么自我。”
“关于自我这一点……人和鬼不都一样吗?”李清河说。
“什么人和鬼一样?”髭切带着一身森林的湿气走进来,把打猎来的几只兔子轻轻扔到李清河脚边。
“我们在谈论人会不会喜欢上鬼。”李清河托着腮,对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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