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空气沉默了一会,李清河扔掉沾满血液变得滑腻的长.枪,卸下坑坑洼洼的铠甲,擦干净手上的污秽,然后走向祭坛上的白发付丧神。
于战场咫尺之隔的地方,男孩竟然睡着了。
而且睡得很香。
李清河跪在他身旁,将从八岐大蛇身上剥离出的剑郑重放进阵法中心。
“你像陛下索要天丛云剑,是为了……?”源赖光似是明白了什么。
“天丛云剑,用来重塑付丧神是最好不过的了。”李清河激活阵法,天丛云剑轻轻嗡鸣,金色的光芒从剑中投出,照亮并包裹了沉睡男孩的身体。李清河静静看着男孩苍白的脸渐渐红润起来,那破碎灵魂慢慢拼凑完整,焕发夺目的光彩。
结束了。
李清河听到了均匀如潮水般的呼吸。
这强有力的生命之声再也不像之前那腐朽老人挣扎着试图最后一次吸入空气般费力微弱,而是和每个强健有力生机勃勃的孩子没任何不同。
他是鲜活的。
“主公,各位,该走了。”一期一振站在张开的光道中,对散落在李清河身旁的几位付丧神点点头,说:“通道要闭合了,鹤丸殿下撑不了多久。”
“这么快?”用刀支撑着站起来的源赖光轻叹,目光落在仍然跪坐在阵法旁的李清河身上,正要开口,却被源博雅无声阻止。
“等等……”小乌丸皱起眉,迟疑地问:“为什么鹤丸国永还没恢复?”
李清河并没有听到其他人说话。
她只是专注地凝视男孩,用手轻轻触碰幼鹤紧闭的眼睛,粗糙的伤疤亲吻柔嫩的眼睑。
他是鲜活的。
这份鲜活真美。
美得让李清河的骨头都开始痛起来。
“……我在这个世界上里除掉了很多丑恶的事物,”李清河轻声对酣睡的鹤丸说,“你却是我为这个世界增添的唯一一件美好的东西。”
李清河的手指点上幼鹤的额头。
“你会遇到无数的人,你会看到无数的风景……”她说。
“你会在千年的岁月里长高,变瘦,绒毛褪去,骨节分明,声音变粗,出现喉结,变成一个喜欢惊吓讨厌无聊的小混蛋……你会和现在截然不同;
但你的眼睛永远明亮,你讨厌认输即使挣扎痛苦不已,你笑起来永远是弯起眼睛露出虎牙的样子……你其实和现在没什么不同。”
皮肤相触之处,有淡淡的光芒晕开。
小乌丸看懂了那个术。
“……这是?”他缓慢张大嘴,露出惊愕的表情。
无法逃离时间的束缚,无法挣脱命运的捉弄……
……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脚步轻飘,像是踩在棉花之上,双腿一软跪在男孩另一侧。
“他是……”日本刀之父像真正的父亲一样珍重之至伸手,捧起那振出现在男孩身侧的太刀,轻轻拔出——是崭新的,纤细的刀身,刃先小切先,小丁子纹,木纹纹理的小板目肌,龙胆花的透珑鎺,展翅高飞的仙鹤刀纹,是崭新的,都是崭新的,没有磨过,没有刻痕。
是崭新的。
小乌丸唇瓣抖动,眼睛湿润,失去声音。
“他是……?”小乌丸语不成句。
李清河朝他笑了笑。
付丧神竟然潸然泪下。
术还在继续,缘渐渐浮现。
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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