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惊骇了。
李清河冷静地想。
即使过去她多少猜到了一些,但完全暴露的狰狞面目还是太过惊骇。
李清河沉默地坐着,如同千万年无言的山石。
刚才年轻的九天对她公开了已经掌握的所有真相。
那些名词没有修饰只是干瘪不知所谓的意象,彼此之间本该毫无联系。一旦它们通过动作链结起来,就变得分外可憎可怕,轻松扯碎了其乐融融的隐晦表皮和装聋作哑的温存日子,将令人绝望的恐惧和毫无作用的不甘赤.裸裸暴露在烈日中。
然后把人蒸个干干净净,像一杯甩进沙漠中的水。
愤怒的表情流于表面,力竭的呐喊只是肤浅,拒绝的发泄太过虚弱——于是她什么都没做,也再没有多余的心力表达了。
李清河只是一动未动,坐在那里,抑制不住从心底生出的冷意蔓延覆过喉咙。
冷。
太冷了。
冻在她喉心的冰太冷太硬太重,挤压得她想吐。
“变天君。”坐在李清河一侧的尹如玉望着李清河的侧脸。明明没有什么深刻激烈的表情,却让她如坐针毡。最后大大咧咧的姑娘终于忍不住戳了戳一脸平淡的少女,低声问:“你会不会一下说太多了?虽然……”
李清河来的最晚,她对这个畸形世界的理解应该是最少的。十八个人中,尹如玉已经在这里一年之久,更长如变天,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两个年头。她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探索异常,消化真相。即使过去有再多不甘……经过了漫长的挣扎和反抗,无法挣脱的必定之下,才选择面对现实,转而希望至少能守护些什么。
而李清河没有。
“不会。”少女毫不忌讳,说出了尹如玉的未尽之言:“而且我们也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了。
追赶的滚石已经逼近,几乎能听到掀起的气流呼啸刮过耳朵。
霎时间,连呼吸声都停了。
于是李清河漫长的吐气分外突兀。
“呼——”
她狠狠吐出肺里的空气,像是在吐出恐惧。直到内脏压缩到不能再压缩、隐隐感到灼痛为止。
“还剩多少时间?”
她声音沙哑地问。
“没多少时间了。”
苏星河在变天之前开口。
“时之政府一年一次的大型救世补完行动在审神集会确认过各个本丸成熟情况后立刻执行。阿姐,你已经没有时间准备了。
“你必须,尽快粉碎所有付丧神。”
李清河沉默了一会,伸手摸了摸苏星河的面颊。
“小柳儿,”她温和地说:“你在这等一会,我和变天聊一聊。”
苏星河反手握住李清河宽又暖的手掌。
“阿姐,”苏星河眼睛安安静静,声音又轻又细,“你答应过阿琅和师兄的,请陪着我。
那冰凉细瘦的手指紧紧抓住李清河如同抓住狂风中的浮萍。
“我只有你了。”
李清河握了握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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