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敢强入,杀!”
——以暴制暴,以杀止杀,就这样,她整整守了五天五夜,连厮杀喊叫都被隔绝在村外,村里的女人们从未有过如此安详甜美的睡梦。
“晋助啊……”吉田松阳的话语,像是一声悠长的叹息。
“连我,都完全无法做到这种程度啊。”
即使没有意识。
连身体都丢失了。
灵魂变成了一团模糊稀稠的灵子,在背负世界的重压之下连凝聚成型都做不到。
仿佛下一秒就要溃散般。
即使这样,她仍然会迅速接住在她附近可能会受伤的孩子。
每一次。
“……”
高杉晋助心脏疯狂鼓噪,久久无法回神。
良久之后,他才终于勉强说了真心话。
“并不是因为她太强感到恐惧,而是……我没办法像他们这样,付出信任。”
“晋助是指对红姬,没办法信任吗?”
“是的……说到底,为什么要信任她?”
高杉晋助越说越多:“对于身分不明,长相不明,能力不明,无法通过观察和交谈进行了解的对象,即使对方表现出了某种善意,也不应该如此迅速赋予信任吧?说到底,没办法看到表情,没办法看到动作,没办法看到心情,没办法看到动机——这种遮掩不清暧昧不明的行为,真的可以被确认成善意吗?”
吉田松阳错愕地微微睁大眼睛。
“虽然之前就有预感……”他新奇地说:“但没想到,晋助竟然真的是这种全力以赴的类型呢。”
“全力以赴?”
“是啊。会在走出一步之前殚精竭虑思考,咄咄逼人试探,吝啬交付感情,可能在很多人眼里,晋助是无利不起早、冷酷薄情的坏人呢。只能有少数人,或者一个都没有,能被允许碰到你的心。”
“这不是很好吗?我不需要庸人和敌人的理解,远离我,畏惧我,这样最好。”
“可是这样会很辛苦哦?一方面,理解你的人会很少很少,甚至也许一个都不会有。自己一个人走在孤独的道路上,被你保护的人视为敌人,被你重要的人形同陌路——会很辛苦的。”
“这是应该的吧。”
仅仅十岁之龄的男孩身穿武家纹付羽织袴,坐姿端正,像屹立不倒的山峰。
“——这种程度而已,如果无法忍受,就证明觉悟不够。”
“这样啊……原来晋助一直以来,是这样想的。”
吉田松阳微微叹了口气。
“但你有没有想过,就红姬这件事而言……”
男人指了指与红雾玩耍的其他男儿们。
“他们的信任,和你所指的信任并不一样?”
“……哎?”
“明明只是试探之后,一点信任性的习惯而已。对谁都可以有。就算是敌人,也会对他的行为模式产生习惯性信任吧?完全没有晋助你所想的那般沉重艰难。大家其实都是这样想的,虽然现在和红姬玩的很开心,也只是玩耍罢了,谁也没有把红姬当作很重要的人。”
“……”
“这就是我说的,晋助会过得很辛苦的第二个方面:晋助你太重情了。”
“……我?重情?”
“是啊,因为重情,所以步步小心,杜绝后患。一旦真正确定可以信任,你就会毫不犹豫把整颗心送出去呢。”
“……不,”高杉晋助皱起眉,“这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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