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叫苦,这男女之间的感情,您问我一个没了根的奴才合适吗?
可话又不能不答,苏培盛绞尽脑汁,委婉着劝——
“奴才觉着,万岁爷自打登基后,天威愈发叫人敬畏,姑娘当是也不例外。”
“奴才忘了打哪儿听说,说这女人就跟花儿似的,一味地风吹雨打总归养不住,得小心些伺候才长得好。”
胤禛:“……”他,伺候那小混账?
他轻呵了声,斜睨苏培盛一眼,“你是忘了打哪儿听说,还是自个儿琢磨出来的?”
苏培盛嘿嘿笑着讨饶,“瞧万岁爷您说的,奴才一个没根的玩意儿,琢磨女人……咳咳,琢磨养花儿作甚呢。”
实话就是说,就皇上的刻薄劲儿,连太后都怵。
不用琢磨苏培盛都清楚,那小祖宗已经够大胆的了,就是不想伺候主子爷呗。
这还不哄着,那人肯定颠颠想跑啊。
胤禛安静垂眸,批了会折子,待喝茶的时候才空出脑子来寻思。
苏培盛说得也不是没道理。
以前都是直接将人提溜到跟前儿,虽功劳还未定,稍微对她好一点也无妨。
也省得这混账看见自己,总跟受了惊的小动物一样,只想着躲。
*
耿舒宁白日里在小库房忙完,用过晚膳,才迎回了从畅春园回来的太后。
瞧太后的神色,这趟畅春园之行没什么波澜,太皇太后态度应该也不错,否则太后不会带着浅笑归来。
这叫耿舒宁放心大胆又卖了几句乖,如愿混了两匣子金锞子并一匣子蜜蜡的赏,高高兴兴回了值房。
盘算着自己离万两户就差一半了,耿舒宁真哼起了小曲儿,洗漱完准备继续做美梦去。
结果,刚朦胧睡过去,她就被轻声敲门的动静惊醒。
耿舒宁迷迷糊糊睁开眼,心里有些不妙预感。
此情此景有点熟悉!
她慢吞吞起身,披着衣裳到门口,小声问——
“谁啊?”
果不其然,陈嬷嬷轻声在门外说话。
“是老奴,有东西要给您。”
耿舒宁鼓了鼓小脸儿,不情不愿开了门。
门一打开,她差点呛死自己,瞪圆了眼,捂着嘴,才没闹出大动静。
除了陈嬷嬷外,苏培盛也在,手里提着盏羊皮宫灯,压得很低,勉强照出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
她紧紧抓着衣裳,惊呆在原地。
一时反应不过来,是该先关门,还是先把人拽进来。
女官们现在可都住在后殿,若被人发现皇上大半夜来找她,她可以直接洗洗把自个儿送后宫里去了。
胤禛见她这傻样儿,面上露出笑意,没说什么不中听的,只轻轻握住她胳膊,将人带进屋。
陈嬷嬷眼疾手快关上门。
苏培盛也立刻熄灭了宫灯,带着陈嬷嬷避到无人注意的角落里。
屋里头,耿舒宁已经反应过来,下意识拂开胤禛的手,猛地倒退了好几步,震惊看着他。
“皇上……您怎么来了?”
胤禛很自在地坐下,含笑道:“你忘了朕交代的差事,朕还不能来问问了?”
耿舒宁:“……”所以牛痘是喂了狗吗?!
见她沉默不语,胤禛挑眉,“不乐意看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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