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常院判将太后的脉案送到养心殿。
胤禛得知太后已见大好,只需时间慢慢休养,就奉请太皇太后和太后,携后宫妃嫔一起出发圆明园。
胤禛和耿舒宁以为,太后因小儿子的退缩背刺,都气吐血了,这回去圆明园,必会闹幺蛾子。
所以耿舒宁老早就在太皇太后跟前缠磨着,将老太太留在了寿康宫,一块出京。
这样太后闹起来,还有太皇太后压制着。
却没料想,直到出宫慈宁宫都特别安静,比那些爱折腾的妃嫔还省事儿。
甚至在齐妃不满耿舒宁分配宫殿,在慈宁宫挑拨的时候,太后还开口训斥,叫齐妃干脆留在宫里,给了齐妃个没脸。
“奇怪,太奇怪了……”巧荷在皇辇上伺候时,趁着皇上在外头批折子,小声在耿舒宁跟前嘀咕。
“都说咬人的……不叫,那头也太安静了。”
虽巧荷她们出身暗卫,在宫里明面上的身份就是宫女,也不敢犯宫规妄议主子,只能隐晦提起。
晴芳也斟酌道:“奴婢听闻那头年轻时就是个重体面的,私下里不好说,明面儿上轻易不会开口,这番训斥……怕不是麻痹主子爷和您吧?”
等皇上和主子放松警惕,再逮着机会以势压人,硬喂杯毒酒什么的,就主子这小身板儿,绝对挡不住。
巧静也这么觉得,“主子万要小心,不可离开万岁爷身旁。”
耿舒宁很欣慰三人的谨慎,冲陈嬷嬷笑着调侃,“你瞧她们,这是将那位当龙潭虎穴呢,怕不是看见人,能扛起我来就跑。”
陈嬷嬷被逗笑了,但也赞同谨慎些的好。
“谁不知道十四贝勒是那位心尖上的宝,如今被明旨幽禁府中,朝堂都议论纷纷,放在往常早闹起来了,是不能大意。”
耿舒宁颇有些不以为然。
她知道太后厉害,可这胳膊拧不过大腿,权力在她蓝盆友手里,即便太后还有什么招数,她也不怕。
如今最重要的,是上奏封后之事。
至于太后……她巴不得对方赶紧出招,别让她费心费力提纯那么久的好东西浪费。
*
等进了圆明园,这回用不着耿舒宁操心了。
九洲清晏所在的小岛是皇上的宫殿群,就是没人住也是日日都精心打扫着。
有苏培盛和陈嬷嬷张罗,只需将两个主子日常起居用惯的东西安顿好就够了。
胤禛奉太皇太后去畅春园,耿舒宁自个儿先在殿内歇着。
趁苏培盛被绊住脚,耿舒宁这才问巧荷:“齐家和耿家那头怎么样了?”
巧荷小声回话:“年家和富察氏、董鄂增寿府上,早就透了信儿给齐家和耿家老爷,若是要联名上奏,他们愿意打头阵。”
“只是光这几家肯定不够,耿家老爷叫奴婢带话,说他在河南几年下来留下不少暗线,李光地总督在那边推行新政艰难,正是拉拢的好时候,会令人去河南说服他。”
李光地在京城几十年,盘根错节的关系经营颇深,如果能说服他支持,定能拉拢许多大臣同意立耿舒宁为后。
晴芳在一旁道:“宜贵太妃也令人传了话过来,说郭络罗氏会支持立主子为后,恒郡王和襄郡王会说服其他郡王支持您。”
耿舒宁略一琢磨,年家势力都不在京城,董鄂氏也差不多,李光地人在河南,郭络罗氏在盛京,远水解不了近渴。
京城里也就只有富察氏和耿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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