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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时,本想着也不会有人再冒天下之大不韪。

沉默几秒,

“我以为他不认我了。”

“他说你始终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三皇子对启木,第一个发觉的其实是梁老。

叫去了罚站他两个时辰。

手拿着戒尺,眼光带着挑剔问:“为何总找启木麻烦?”

“明明是钟意,怎就是麻烦?”皇子大咧咧地说,甚至还带了点委屈:“吾已经收着脾气了,吾从没有他面前发过火,他不喜欢,吾再也没有在他面前打杀过人。”

“臭小子。”瞪他一眼。

梁老背着手离开,三皇子朝他背影喊——

“吾的喜欢就是这样的,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吾改不了!”

喜轿外还在敲敲打打,轿子内一片喜红色。

场景有股荒诞。

一派喜气,走向的却是既知的死亡。

当代尊儒,最重礼节,启木却答应这婚礼,给几分纵容,走次彻彻底底的离经叛道。

想来应有几分喜欢。

三皇子也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本春宫图来,捧在了两人面前要来赏读。

“这可是产地皇宫的精品。不仅彩图,而且场景丰富,姿势多样。”

看着图上交叠着的两具躯体,颇为写意的绘画风格。Emmm,

“我能画更好的。”说出口才想起断了的手筋,大概再不能执笔。

皇子却像也不知晓一样,拍手叫好。

距离皇子府愈近,心中反而愈坦荡。

“我对你,夹杂了许多其他。”对一个皇子的,对权势的。而不能单单是喜欢。

“我知道。”三皇子说,带几分坦荡:“你在意许多东西,在意礼数,在意民生,在意法度。我在有一日意识到我对你的心悦,我就想,我一定要杀了你。叫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如今,也算得偿所愿。”三皇子说。

从双层巴士站起,顾不上身旁那个少年,跌跌撞撞往下走。

启木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心中情绪有些难以描述。

世界上另外一个我,那个朝代的启木。

他在史书中寻见过。

只简单几行,记其春宁三年进士,同年入翰林,后擢升户部左侍郎。历史总带股残忍,年少闻名的英才,其才学其抱负在书中未显露分毫,只说句,非独女以色媚,而士宦亦有之。

那个启木未能生在太平盛世,从诗文里读见王朝的最鼎盛繁荣,所看所见却是衰颓,王朝末年的土地兼并,酒肉臭与冻死骨,官的贪腐和皇室的奢靡。他见到旱灾后的易子而食,车行至长安又是歌舞升平。

夜不能寐,熬过一夜,提笔落下四字:愿为国死。

不过蜉蝣撼树。历史不记得启木。

拥挤的地铁中,启木吻上面前的陌生人,试图挑起其欲望。

没有,还是没有。

回不去。不想认的猜想是大概那人已死。

陌生人轻抚他的背,看着眼前这个无声哭泣的人,对冒犯的举动不生怒意,心中怜惜来得不知缘起。

‘吾愿雌伏,只求一世一双人。’又一句莫名的话从心底冒出来。脑海中有一片红枫林。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作家想说的话:】

梁老(眼神挑剔):就是你喜欢我家木木?

三皇子(乖巧脸):我在他面前超乖的。

梁老:。

梁老: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竟然拱我家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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