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道:“其中有一条锦鲤,通体漆黑鱼鳍泛白。那是建元年间江南上供的年礼,当时的太子看中了它,想要将它转增给太子太傅。太傅爱鱼惜鱼,怕鱼受委屈,便将鱼寄养在了当时的太子府。”
颜惜宁从听到锦鲤二字时就知大事不妙,再细细一听后背直冒冷汗。建元是先皇的年号,当时的太子是如今的圣上,当年的太子太傅便是如今的帝师。
姬松怕颜惜宁听不明白,他还在不紧不慢的补刀:“这些年太傅从未忘记过羽白,只要有空他便会来府中赏鱼。你今天当着太傅的面,把他心爱的羽白叉走了。”
颜惜宁腿软,他苦着脸,心里直呼完蛋。
完了,他要被吊起来打了!
姬松微微侧目,他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眼底带着浅浅的戏谑:“你有什么想说的?”
颜惜宁能有什么说的,他回味了一下锦鲤的味道老实交代:“还……挺好吃的。”
他特意尝了一块羽白的肉,吃起来和别的鱼没什么不一样。
姬松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他的面容越发柔和。他笑了!笑容从眼角眉梢流淌开来,冷峻的容王很久没这么轻松的笑过了。
颜惜宁生无可恋的表情取悦了姬松,姬松忍不住想吓唬他:“太傅是我恩师,他现在很伤心。你说该怎么办呢?”
颜惜宁绞尽脑汁:“要不……我做一条鱼给他送去?”
姬松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你可不要将那鱼做成羽白的样子。”
颜惜宁:……
他看明白了,姬松就是来吓唬他的,就像严柯吓唬白陶似的。他忍不住腹诽,炽翎军的这群将帅都是什么毛病,吓唬人很有趣吗?
不过他也明白了姬松的态度,他不是为了锦鲤来兴师问罪的。只要不是来找茬的,一切都好商量。
当颜惜宁推着轮椅来到院内时,白陶头也没抬:“少爷你好慢!鹿腿烤好啦!你快来闻一闻,好香哦!”
这一刻颜惜宁突然明白严柯为什么要欺负白陶了,因为白陶像只傻乎乎的仓鼠。看着他在烤炉旁边打转转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他。
他清清嗓子:“白陶,多准备一副碗筷,王爷来蹭饭……咳咳,王爷来用膳了。”
姬松:……
当可怜的白陶看清姬松时,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走廊上:“王,王爷!”
等颜惜宁将姬松的轮椅推到烤炉边时,白陶已经吓得不敢动弹了。他贴在柱子旁,恨不得双手双脚抱住柱子。
姬松抬眼看了看脸色发白的白陶:“你的小厮胆子小。”
有姬松在,白陶吓得不敢动弹。颜惜宁接过白陶手中的小刀后片下一大碗鹿肉递给他:“去把蘑菇还有蔬菜洗了吧。”
说着他对白陶挤挤眼,白陶抖着身体同手同脚的走进了厨房,同时还不忘夹起看热闹的小松。少爷要是再不让他离开,他要吓哭了。
白陶离开了之后,颜惜宁认命的坐在了姬松旁边。晚风吹在身上有些凉,颜惜宁坐下之后才发现姬松挡在了风口上,于是他站起来:“我们换个位置。”
姬松道:“不碍事。”
他的意见被颜惜宁否决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得多注意。听说鹿肉温补,一会儿你多吃一些。”
姬松抬头认真的观察着颜惜宁,灯笼的微光下,白皙的青年眉眼如画温润如玉。他认真在鹿腿上刷着油,烤得喷香的鹿腿在他眼中像是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姬松探究的盯着颜惜宁看,外界传言颜惜宁心胸狭隘性情暴戾眼高手低,说得他一文不值。可根据他的观察,这人到了容王府之后踏实勤劳,和外面传说的分明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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