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姬椋举起面前的酒壶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辽夏顿巴殿下长在深宫没去过战场,他不知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也是正常的。”
说着对着姬松举起了酒杯:“我们容川就不一样了,他十三入军营,迄今为止统领过数百场大战,斩辽夏将领首级无数。这其中的凶险怎是一个没上过战场的人能了解的呢?”
说着姬椋对着顿巴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我说得对吗太子殿下?”
姬松眉头一挑,平时见多了姬楠和姬椋互掐,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会为了他联起手来。别说,楚辽的两个皇子统一战线后气势惊人,他们矛头直指顿巴,怼得顿巴毫无招架之力。
一时间姬松心中的愤怒消散了不少,整个人轻松许多。不管姬楠和姬椋因为什么原因帮他说话,这份情谊他承下了。
他气定神闲后靠在椅背上,静静看着顿巴,犹如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姬楠颔首:“正则所言极是,数百场战斗下来容川只是伤了双腿,这已经是奇迹。顿巴殿下莫要觉得容川伤了腿就成了无用之人,在楚辽人心中,他依然是能统领千军万马的姬容川。”
朝臣们议论声越来越大:“辽夏使臣太无礼。”“不怪他们,蛮夷没有教化,哪里比得上我们楚辽。”
顿巴眼中的光暗淡了,来楚辽之前他明明打听过了:平远帝年迈,几个皇子面和心不和。只要挑起他们的战斗,楚辽的朝局就会四分五裂。
今日之事若是落在他身上,他相信他的二弟三弟会毫不留情将他的脸面踩在脚下。他设想得明明白白,可姬楠他们为什么没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方才听顿巴说姬松是瘫子时,平远帝的怒火瞬间燃起。他面色阴沉,恨不得将顿巴撕成碎片。
因为他的口谕,容川才会坐在这里。平远帝之前同辽夏人打过交道,知道他们蛮横无理,然而看在两国议和的份上,想着日后好相见,他才会答应使团的要求。
没想到顿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开口就捅容川心窝子,平远帝这颗老父之心怒到了极点。
幸亏老大和老二知道大局为重,没为了他们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让顿巴践踏容川尊严,否则他的这口怒气就真的无法平息了。
听着朝臣的窃窃私语,平远帝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案桌上:“顿巴,我儿容川你已经见到了。他暂时伤了腿,无法同你一较高下。不过来日方长,早晚有一日……”
平远帝认真看向台下的姬松,眼中满是心痛和安慰:“你能见到我儿策马扬鞭的风采。”
顿巴心中直犯嘀咕,他打量着姬松,不是说姬松已经被厌弃,即便回到朝堂担任的也是无关紧要的官职了吗?为什么从平远帝到其他的几个兄弟都护着他?
思索片刻之后,顿巴明白了:楚辽人真是虚伪。还是辽夏人好,喜欢就是喜欢,厌弃就是厌弃,他们才不会假惺惺装腔作势。
然而站在楚辽的地盘上,顿巴只能端起酒杯对着姬松赔罪:“姬容川殿下见谅,我们辽夏人口直心快,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姬松端起酒杯点点头,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顿巴。
虽然姬松一句话没说,顿巴却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姬容川不愧是名震两国的人,此人就算断了腿,对辽夏也是后患。
顿巴本想狠狠嘲讽姬松一番,为死在他手中的辽夏将士出口气,没想到被楚辽君臣联手落了面子。他心里憋屈,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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