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直奔颜惜宁而去:“宁宁。”
颜惜宁诧异的回头,就见一团皮毛向着他的身体罩了过来。他不由得愣了一下,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张婶已经将皮毛上的带子牢牢系在了他的胸前。定睛一看,这是一件狼皮披风,灰白色的狼毛经过数道鞣制后柔软又蓬松,穿在身上正合身。
张婶满意地后退几步,她笑容满面说了几句。老张解释道:“这是以前打到的几张狼皮,一直放在家里也没什么用。老伴儿那天看到王妃之后觉得这几张狼皮给王妃做一身披风很合适。”
狼皮披风用了好几条狼的皮子,狼皮颜色相似皮毛丰厚。柔软的皮子将严寒阻挡在外,穿上没一会儿,颜惜宁就感觉身体暖了不少。
前段时间在北街看商队交易,颜惜宁清楚知道这身狼皮披风的价值。这样的一件披风可以在平昌城换一间屋子,当下他有些迟疑:“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正当颜惜宁准备解开脖子上的系带时,老张上前一步,他用仅剩的一只手压住了颜惜宁的手背:“王妃,这是我和老伴儿的一点心意。”
张婶着急地在旁边说着羌话,不知是天寒还是因为激动,她脸色涨红。老张嘴唇翕动,他眼神期待地看着颜惜宁:“王妃愿意唤我们一声叔婶,就是看得起我们。山里人家打几条狼不费事,做衣服也不费事,王妃穿着好,我们就开心。”
老张虽然说得轻巧,可是颜惜宁怎么会不知道为了这身衣裳,他们老两口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就算老张打死几条狼不费力,光是皮子鞣制就得好多道工序,少了一道都鞣不出这么光亮柔软的皮毛。张婶眼神不好,为了这身衣裳,她一定没少扎手。
若是没有真心和诚意,谁愿意花这种时间和精力只为了做一身衣裳!
此时姬松缓声道:“阿宁,收下吧。”正如老张他们说的,这是他们的心意,只给颜惜宁,别人都没有。若是颜惜宁不收,老两口会非常失望。
颜惜宁又惭愧又感动,他明明什么都没给张婶,他们却给了自己最好的东西。看着张婶他们站在雪中对着马车挥手,他心里沉甸甸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张叔他们了。”
虽说前些日子颜惜宁给老兵们送了不少东西,可是相比于张叔张婶给他的,感觉不一样。这份心意无价,不能用物质来衡量。
姬松明白阿宁的感受,他握住了颜惜宁的手:“那就有空多来看看他们,只要你来,他们就开心。”
颜惜宁捏了一块玛仁糖塞到嘴里,他猛然想起了什么唇角快乐地上扬:“那可不行,要是来的次数太多了,张婶他们家的鸡得恨死我。”
姬松噗嗤一声笑了:“有道理。”
雪越来越大,等他们回到王府时,路上的雪花已经有一寸厚了。接近一个月没回平昌城,城中的变化还是挺大的。百姓们兴致高昂,在落雪之前,城中的几条大街都铺上了石板。
马车刚在王府前挺稳,小松就从王府中冲了出来。它兴奋地倒在地上扭着身体袒露着肚皮,如果颜惜宁不摸它几下,它就会倒地不起。颜惜宁弯腰摸着小松的脑袋,他温声哄道:“乖哦,快起来了。”
还没等他直起身体,黄行简就带着凉州的官员快步从刺史府的方向走了过来:“王爷,您可算回来了!下官可将您盼回来了!”
颜惜宁抬头看了看天空,看样子姬松又得忙得脚不沾地了。不过往好处想想,人总要有点事做,不然该多无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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