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呢?姬松他们行动很隐蔽,除了亲近之人,不会有人知晓他们的计划。
平远帝的话还没说完,但是已经体力不支了。他喘了几口气之后眼神复杂:“人老了不中用了,说了几句就不行了。说起来,我还有一个心愿。”
颜惜宁喉头滚动了两下,他干涩地问道:“什么心愿?”
平远帝一字一顿道:“我儿容川若是能站起来,必然能全了我的心愿。我希望我儿能站起来。”
颜惜宁脑海中有一道电光划过,是了,平远帝能当帝王,和他的策算有关。若他只是个阴险小人,也不能安稳做这么多年的皇帝。
姬松他们的爷爷是个酒色之徒,他昏庸无度。平远帝接手楚辽的时候,楚辽千疮百孔。若不是平远帝这么多年修修补补,楚辽早就被周围国家瓜分了。
摸着良心,颜惜宁必须得说一句,平远帝不是个好父亲,但是他算得上是个好皇帝。他深知他几个孩子的秉性,想要将江山交到最合适的人手中。
颜惜宁心头一阵酸涩,平远帝哪里是在闲聊,他分明是在说遗言。他的双手确实沾了很多血腥,可是这些年,他对姬松的好也是真真切切的。
平远帝说完这话后身体微微倾斜,他面向“姬松”躺着,枯瘦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姬松”的手背:“容王,你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可不能轻易红了眼眶。”
“姬松”抿了抿唇,他连连点头:“父皇,我知道了。”
平远帝伸出手想要触摸“姬松”的脸颊,可是手快要触碰到姬松时,他却缩回了。这次他的声音更加温柔:“这几天宫里热闹,要是有不长眼的诸侯惹了你的清净,你不用顾忌他们的面子,只管抽他们就是。”
“姬松”再一次点头应了一声。
平远帝想了想后说道:“如果有人打听炽翎军的动向,你得告诉他们:探听军情是死罪,可不能傻乎乎说炽翎军还在驻地。懂吗?”
到了此刻若是“姬松”还没明白他露馅了,他就真是傻子了。只是他有些转不过弯来,圣上这是在提点他吗?
看到“姬松”瞠目结舌的样子,平远帝忍不住眯起眼睛欣赏了起来:“我从没在我儿容川脸上见到过这种表情,真好。”
颜惜宁眼神复杂地看着龙床上年迈的老人,平远帝哪里是默许他们的谋划,他分明是在鼓励姬松啊。不愧是能做皇帝的人,躺在病床上还能将整个局势看得清清楚楚。
正当颜惜宁胡思乱想时,他听到平远帝唤他的声音:“惜宁啊。”
颜惜宁猛然回神:“父皇,儿臣在。”
平远帝眼神期待地看着颜惜宁:“那一日在闻樟苑,你唤我的那声‘爹’,还能再唤我一次吗?”
颜惜宁心中酸涩,他张开口认真唤了一声:“爹。”
平远帝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闭上眼睛仿佛听到了世上最美妙的声音:“真好。”
随即他翻了个身挥挥手:“朕乏啦,得休息了,你们先下去吧。”
推着轮椅离开的时候,颜惜宁听到平远帝含糊的声音:“容川啊,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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