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他都无比艰难。他额头上青筋直爆,咬牙切齿道:“我和我母妃向来关照你们母子,何来践踏一说。”
宁嫔是越贵妃的侍女,越贵妃确实恼怒她不经自己允许上了龙床。可自从宁嫔有了姬榆之后,越贵妃一直小心翼翼照顾她,衣食住行上从没少过姬榆母子的。
姬椋更是如此,虽然从小到大他有些看不上姬榆。但是他们好歹是一个院子出来的皇子,加上他的母亲是自己母亲的侍女,他早已将姬榆当成了自己人。
姬榆猛地一甩袖子,他冷笑道:“关照?不,那不是关照。你从未尊敬过我和我的母后,在你心里,我就是你养的一条狗。你根本没把我当成你的兄弟,你和你的母亲,将我和我的母后当成了你们的助力。你们心情好,我们便过得好一些。你们心情不好,我和母妃就得提心吊胆。”
从姬榆记事起,他就是姬椋的小跟班。宫里的势利小人不少,到处都是捧高踩低的人。作为一个院子里出来的皇子,姬榆就是姬椋的陪衬和对照。
姬椋聪慧,他蠢笨;姬椋通情达理,他木讷憨直……姬椋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从小到大,只有姬椋不要的东西他才有资格染指。
原本他早已认命,这辈子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安度余生,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卑微的心愿,他依然无法达成。只要他想消停,身边总是有人提醒他:看啊,你这个窝囊废,一辈子只能活在姬椋的阴影下。
渐渐的,他脑子里有了个疑问:同样是皇子,为什么还要分三六九等?就因为他的母亲是宁嫔吗?因为他的母亲是个侍女,所以他就低人一等了吗?
可是三皇子姬松的母亲也只是个江湖女子,论地位不会比他的母亲高贵到哪里去。凭什么姬松就能去军中历练,能做到和太子姬椋分庭抗礼,而他只能龟缩在这三人的阴影之下?
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中盘桓了数年,期间他也争过闹过,然而越是争,众人对他的态度越差。终于有一天,他在平远帝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不耐烦。那时候他才明白,原来他不是他做得不好,而是因为他不被爱。
他的母亲不被父皇喜欢,连带着他都要低人一等。哪怕他有实力,别人也会轻视他。
凭什么?平远帝不喜欢他,难道他就该死吗?他不甘心。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发誓有朝一日,他要让欺辱他的人付出代价。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要成为楚辽的皇帝。只有做了皇帝,才有无上的权利,才能让狗眼看人低的人畏惧害怕。
然而理想和现实之间差距巨大,他不得不忍气吞声。为了让平远帝和其他皇子们放心,他装傻卖憨伏低做小。
姬榆抬头看了平远帝一眼,眼中带着深深的痛楚。看,即便他已经占据了上风,他的父亲还是不用正眼看他。
深吸一口气后,姬榆压下了心中的情绪,他皮笑肉不笑:“就算养条狗,都得让它吃饱。可是你给了我什么?我的二皇兄,你怕是忘了,从小到大你伙同其他人对我讥讽嘲笑,更过分的是,你肆意践踏我心爱的人。”
他一字一顿:“你身后站着清河王家,你的母亲是王家女,从小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我呢?母亲是你的母亲的婢女,处处不如你也就算了,就连我的心上人还被你抢走了。”
明明是他先与闻人妙相识相知,若不是姬椋和越贵妃看中了妙儿的家世提前提亲,妙儿怎么会嫁给姬椋?唯一一次他鼓足勇气想要争取,却还是败在了姬椋手上。
想到这件事,姬榆心里只剩下了恨,这一刻他恨不得将姬椋斩首,将他的脑袋悬挂在神武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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