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里,漂浮着一朵已经枯萎的蔷薇花。
南斯呼吸骤然停滞。
雄虫手册和虫族社会早已表明,阁下们生来珍贵,理应住在最繁华处,与璀璨星光为伴。
阮冬却宛如这朵蔷薇,沉默地缩在看似华丽,内里荒芜的公寓角落。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就这样静静枯萎。
而南斯急着变强,急着证明他能给他一切,竟对此毫无察觉。
年轻军雌陷入长久的寂静,心头仿佛被什么剐去一半,浮出陌生痛楚。他离开储物间,缓缓走到沙发前,蹲下身,目光寂静地看着阮冬。
雄虫已经睡着了。
特效药剂很管用,那张虚弱苍白的脸变得红润,长睫安静翘起。他醒时总是很倔强,总是很冷淡,于是此刻侧头陷进毛毯时,就显得格外乖巧。
这竟然是他第一次这样观察他,南斯想。
以往他们以偷情名义厮混,他唯恐阮冬自这段关系中清醒,急着用尽一切技巧将雄虫拖进情潮。但此时此刻,南斯才发现,阮冬真的很瘦。
锁骨凸起,下颌线条锋利。
他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尾钩蜷缩在手心,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南斯看了许久,想将他抱进怀里,却又罕见迟疑。
他忽然意识到,以往的所有行为都是错误,雄虫的【特别喜欢】是假象,那些所谓的讨好取悦,对阮冬来说,等于令虫恶心的冒犯。
他一直在傲慢地、自以为是地、毫无边界地冒犯他。
夜色降落。
黑暗逐渐笼罩公寓。
阮冬呼吸一滞,睁开眼,却只看见熟悉的墙壁和装修。
有男女的声音在争吵,玻璃杯被砸碎,争吵隐约透过房门传进他耳中。
“阮泽,是你执意想把小冬接过来,现在凭什么怪他上不得台面?!”
“你叫什么叫!林安玉,我每天上班已经很累了,你一个家庭主妇连两个儿子都照顾不好,哪来的脸跟我闹?”
“我闹?阮冬从小在乡下长大,他刚转进二中就被欺负,就算一时冲动跟人动手了,你为什么要在办公室打他,他才十几岁,没有自尊吗?”
“他打的是我顶头大老板的儿子!老子不打得他头破血流,让全校人都看见,丢工作的就是我!”
阮冬心脏一缩,下意识蜷缩身体。然而周围画面不停旋转。
他看见娇生惯养的阮嘉安站在面前,嫌弃地丢掉他送的笔记本,钻进阮泽怀里,哭着闹:“我不要乡巴佬哥哥,他好脏,爸,你换一个哥哥给我,我不要他!”
他看见林安玉将局促的他牵进不大的家中,尴尬道:“小冬,家里还没腾出位置,你就先睡在客厅沙发上,好吗?”
阮冬是留守儿童,自小被他们放在乡下养,过年才能见一面。爷爷奶奶去世后,他独自烧火做饭,养活自己,期盼着某天父母能将他接到身边。
但阮泽和林安玉却生了一个新弟弟。
弟弟取名阮嘉安,嘉许的嘉,平安的安。自小养在他们身边,娇惯着长大。
而阮冬取名阮冬,就只是因为他在冬天出生而已。
阮冬独自长到十几岁,阮泽和林安玉终于想起老家还有个儿子,将他接到了大城市中。然而等待他的不是父母的爱。
因为他的到来,负担加重,阮泽和林安玉总是争吵。阮冬逼迫自己懂事,逐渐变得沉默,变得恐惧争吵,变得怕黑。
他没有自己的房间,在家里的沙发住到十九岁,宛如一团懂事的空气,幽灵般活着。
最后,因为一件小事争吵,小魔星阮嘉安冲动之下,将灶台烧开的热水泼向他。阮冬右手被烫伤住院,阮嘉安终于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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