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若有若无的“没”从门缝里挤进来,白清语和白小茶皆是以竖起耳朵的机敏状态坐着,直到传来贺任沅走远的脚步声。
*
贺任沅下楼,在会客室找到管家,正值月末,需要跟会计核对本月收支。
贺任沅听到他们说工资,道:“预支的不算,下月初照常给白清语发工资。”
管家一喜,少爷终于懂得挽留人才了,笑道:“给白清语涨多少工资?咱们得开个富有市场竞争力的工资。”
“涨?”贺任沅嗤笑,一个天天气人的保姆还涨工资?岂不是变相纵容他的行为?
管家表情难以言喻:“那是什么名目?”
贺任沅道:“上次预支的算安家费。”
好公司都会给员工一笔安家费,合情合理。
管家:“……”没听说过给住家保姆发安家费的,巧立名目,就不能老老实实涨工资吗?
贺任沅吩咐会计:“往后过节费涨两千。”
涨两千,肯定是全体涨钱啊。会计笑容满面:“是,清明补发吗?”
贺任沅:“补吧。”
管家心情复杂,少爷你的名目是很多,但是人家要辞职了呀。
因为白清语要带着孩子搬家,所以离开时不能让贺任沅看见,管家才答应帮白清语瞒着。
贺任沅扯了两句工资,才说到重点:“采茶要两个人,不准一个人搭梯子。”
他刚才上楼找白清语就是想说这个,但是白清语在洗澡……他突然就当面说不出来了。
管家起初疑惑,然后恍然:“行,我会看着的。”
贺任沅皱眉:“要扶着,要不你采茶,他扶着。”
搭梯子是一件讲究经验的事,齐管家爬过的梯子估计比白清语走过的楼梯还多。
贺任沅想起白清语在梯子上身子晃来晃去的画面,“他恐高,报工伤很麻烦。”
白清语这么穷,乡下估计是住平房,二楼都没去过。
齐管家微笑:“好。”
贺任沅走后,白清语继续出门采茶,这次管家说什么不让他上梯。
白清语:“为什么?”
白小茶:“为什么?”
管家:“这是少爷的指令。”
白清语小声反驳:“居然看不起茶神的能力。”
新采的茶叶先晒青,再凉青、做青、杀青等,白清语预估自己走之前能帮贺任沅制作一包毛茶出来。
周四,白清语在贺家的炒茶室里,研究了一会儿各种工具的使用方法。
他早就见过无数次村民炒茶,见证着炒茶器具随着科技发展越来越智能流水线化,贺任沅这里倒是挺原始的。
白清语将茶叶倒进锅里,徒手不断地翻炒,掌心被热茶叶微微刺痛,但不算难忍,他第一次尝试炒茶,干什么都很新奇。
炉边温度高,鬓角全是汗,白清语倒是无所谓,但白小茶明显热得脸蛋发红。
“茶宝,你出去玩。”
白小茶:“我给爸爸帮忙。”
白清语:“你要帮什么?”
白小茶搓搓肉乎乎的小手:“爸爸,我不怕烫。”
白清语伸手捏了一下小崽子的掌心:“痛吧,你的掌心皮肤太嫩了。”
白小茶缩手,脚底搓了搓地板,茶色澄澄的眼里亮起两只小灯泡,异想天开道:“爸爸,我可以用脚。”
在乡下他总是光脚跑,邓爷爷抱着他心疼道:“你脚底皮厚是不是,小心石头。”
白清语:“……”宝宝,你不怕烫脚,但你老板叔叔喝了烫嘴。
“你还是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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