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旁边。
“哎,”喻白双手扒着门边探头,心里其实有点高兴,“你是今天才回来的吗?”
他小时候就喜欢和陆断玩,对陆断有种潜意识里的亲昵和依赖。
但又因为多年没见,忽然间见到还有点小小的生疏。
这种惊喜参半的情绪冲淡了喻白一大部分失恋的痛苦,目前占了上风。
“嗯。”陆断转头瞥向他,哼笑,“我没名字吗?”
要么‘您’,要么‘陆叔叔和黎阿姨的儿子’,现在居然直接变成语气词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叫什么?”陆断走过来,双手撑着膝盖,俯身盯着喻白湿漉漉的小脸,不爽地眯起眼睛质问。
喻白摇头,手摆了摆,喊他,“陆断。”
“你以前是这么喊我的吗?”
陆断弯腰从行李箱里随手拿了条毛巾抻开,往喻白脸上一盖,声音散漫,“重新叫人。”
“唔。”喻白抓着滑落的毛巾犹豫两秒,咬了下嘴唇,小声改口,“陆断哥哥。”
停顿一秒,陆断才直起身“嗯”了声,眉梢微扬。
时隔多年,喻白的声音比起以前成熟很多,虽然没那么软萌,但还是轻柔乖巧的调子,听着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总之,在这声“陆断哥哥”后,陆断心里压了半天的烦躁感奇妙地消散不少。
“可是我已经十九了。”喻白把脸擦干净,眨了下紧绷的眼皮,感觉有点疼,他揉了揉,“这样叫好奇怪。”
陆断诧异瞥他,“是吗?”
怎么看着还跟未成年似的?
“也对,六年了。”喻白听到这人似乎有些感慨地开口,“你还是这么点儿。”
陆断现在心情还行,抬手比划,“有一米七吗?”
“一米七六。”喻白觉得自己不算矮。
但……他抬头看着已经长成好大一只的陆断,不太高兴地抿唇,“我还会再长的。”
一米九五的陆断点头敷衍,“随你吧。”
-
短暂的闲聊后,两人之间似有若无的距离感消了不少。
喻白这一下午哭得眼睛疼,眼皮肿成了悲伤蛙。他躺在沙发上敷眼睛,耳边断断续续传来陆断在厨房忙碌的声音。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下吃晚饭,只是刚刚他肚子叫了,陆断沉默两秒就去了厨房。
过了会儿,喻白在放空状态下听到陆断喊他,“洗手吃饭。”
日头西沉,余晖透过玻璃窗在地上铺出有棱有角的光影。窗户开着,陆断到阳台点了支烟,影子在地面上被拉得很长。
听到身后问,“你不吃吗?”
陆断夹着烟的那只手摆了下,烟雾在半空中打了个弯,很快被风吹散。
喻白就“奥”了声,坐在不远处安安静静地低头吃饭。
陆断只煮了一碗面,上面铺了小青菜和胡萝卜,还有几片火腿,口味清淡适宜。
喻白吃饭也慢,时不时还要抬头看陆断一眼。最后连汤也喝了,揉揉肚子,打了个嗝。
“吃完了?”陆断听到动静,转身过来,拉开椅子坐在喻白对面,“吃完说说为什么哭。”
他吹了半天风,身上烟味散得差不多,一只手懒散地撑着脸侧,漆黑的眸子探过来。
喻白吸吸鼻子,想到了季述安。
他想到自己在公寓里看到的那一幕,想到那张被糊了一脸蛋糕之后震惊愤怒的脸。
以前季述安对他一直都是温声细语的,今天下午是第一次对他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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