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的商铺之内依稀传来人们的交谈声,亦安仿佛又回到了?前世。
不过?前世亦安最后听到的声音多是医院之内无奈的叹息声,不像这样仿佛置身?于人世间。
亦安摸着手腕上的碧玺串珠,轻轻抚过?每一粒珠子,嘴角抿出一抹清浅的笑。在这方不大的空间里,亦安感受到了恍如隔世般的宁静。
一直等出了?城门,人声才渐渐稀少起来。直到马车上了?去往温泉庄子的小路,亦安耳边才真正寂静下来。当然长公主的庄子必然是少不了?人照看的,也只得安静这一会儿而已。
亦安挑起帷幕,这时节还是稍微有些寒冷的,清凉的风拂过?亦安面庞,世界渐渐清晰起来。女官并不打扰亦安,见亦安有心观赏风景,还让车夫赶慢一点。
亦安对女官微笑致意,心里旋即想起一会儿见长公主该说些什么。
说实在的,亦安并不相信长公主只是单纯地邀请自己来泡温泉。长公主自己的庄子,眼下只有两位公主在,不论是宗室里的王妃,还是勋戚家的各位夫人,没有一个收到长公主的邀请。
平王世子妃要照看婆婆平王妃的身子,恭王把两个女儿拘在家里。景王妃有孕,景王世子妃也不得空儿。再说现在朝上正在议储,舞阳长公主也实在不想让人以为她看好哪位王爷,索性一个也没叫。
端王妃和定王妃年纪都大了?,这一路车马劳顿,舞阳长公主更不想自找麻烦。这一圈儿望下去,也只有临清公主又有身?份,还有空闲,再搭上一个亦安,虽说身?份上勉强够看,但到底也有些情分?在。
亦安并没有因为?在家里待的时间太久,就丧失了?警惕心。圣人对于立储还没有作出最后的决定,这其中还有变数。
直到马车到了?庄子外,女官这才请亦安下车,带着亦安先去梳洗一番,随后才去见两位公主。
“可算把你盼来了?。我和临清在这儿可待闷了?,正好请你过?来说说话?。”舞阳长公主对亦安还是一贯的随和、亲昵,就好像亦安是自家人一般,而不是一个普通臣女。
亦安也扬起笑容,先对两位公主行过?礼,随后寒暄起来。
和两位公主说话?,亦安不说引经据典,也是顺着两位公主说话?的,在这上面没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不多时便逗得长公主哈哈大笑起来?*? ,对着临清公主笑道,“我可太中意这孩子了?,可恨我只得一个儿子,不然必是要向?圣人请旨讨她?作儿媳的。”舞阳长公主这话?虽有说笑的地方,可她?心里确也是这样想的。亦安在宫里帮着贵妃襄理宫务,又替圣人打理过?宗人府的内务,这些舞阳长公主都是知道的。
宗人府那?帮子官员不过?是按时按节给各宗室发放禄米,亦安在时总是置办得精心些。这些舞阳长公主不用打听,宫里自先就传开了?。
有些事不是办不好,办事的人有权又肯精心置办,总能看出来不同的。比如这禄米,陈年的还是当年的,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先前宗人府都是只发隔年的陈米,便是有当年的新米,也不肯发给这些宗室。
舞阳长公主虽然不缺这点子禄米,却?着实让宗人府的官员恶心到了?。新米压着不发,还不是让这起子人倒腾到自己的口袋里了?。虽说陈米、新米都是一样的米,可这两个价钱上却?差着呢。别以为?她?不知道,宗人府的官员靠着倒腾这个,腰包不知道鼓了?多少。
可恨圣人却?不甚计较这些,让这些人更是不把寻常宗室放在眼里。亦安襄理时也不计较这些,却?是让新米、陈米各半发放的。因为?亦安是御前的红人,宗人府的官员也只有照办的,并不敢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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