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承琴手中接过茶盏,德妃轻啜一口,眉目间仍难掩哀恸。
见德妃惆怅,常清念便装样子关?怀道:
“宋姐姐可得保重玉体?。”
寒暄一番后,常清念翻开尚仪局送来的名册,同德妃商量着?定夺,此番都让何人去行宫伴驾。
垂眼瞧着?名册,德妃忽而轻哂一声:
“这宫里死的死,病的病,疯的疯。”
“常妹妹,如今竟也只剩你我了。”
德妃偏眸望向常清念,幽幽叹道。
这凤位之争,终究还是?落在二人之间。不?是?你将我踩在脚下,便是?我把你挫骨扬灰。
常清念翻页的手指微微一顿,对此避而不?谈,只微笑道:
“替宓贵仪报仇要紧,宋姐姐以为呢?”
岑妃不?死,常清念始终觉得如鲠在喉。眼下还是?稳住德妃,先忽悠她一起除去岑妃再?说。
德妃听罢,默默低叹一声,终于颔首道:
“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凝滞,仿佛一根绷紧的细弦,随时可能?断裂。
常清念不?在意德妃所想,只云淡风轻地掩起名册,说道:
“不?过宋姐姐说得也在理。此番你我皆去行宫,宫里总得留个主事之人。岑妃身体?抱恙,中了暑热更?不?宜养病,自?然得跟着?咱们?同去。妹妹想着?,不?如将蒋昭容留下罢?如今宫中主位里,也就剩她还算顶用。”
德妃不?由与常清念相视一眼,眸光交错间,似有锋芒暗藏。
“妹妹是?打算……”
德妃没有说完,只等常清念接过话茬儿。
常清念将抱山行宫舆图铺在炕桌上,玉指轻点在一处宫室,语气漫不?经心:
“这玲珑馆依山傍水,想来最宜静心养身。原本我是?想拨给岑妃住的,可往旁边一瞧,怎地还挨着?悫妃的远香堂?”
凝眈着?德妃眼眸,常清念一字一句道:
“如若悫妃要替自?己那?狮子猫报仇,把岑妃推下水可怎么是?好?”
常清念语气轻巧,施施然靠坐回软榻里,仿佛只是?随口一说,可德妃却听出了其中森冷杀意。
先淹溺岑妃,再?嫁祸悫妃,皆是?奔着?直取人性命而去。
虽不?知悫妃是?哪里惹过常清念,但德妃也不?深究,只淡淡将此事敲定:
“无妨。左不?过是?两个疯子之间的事儿,咱们?何必理会呢?就依妹妹所言,让岑妃住玲珑馆罢。”
常清念浅笑抿茶,余光瞥见庭院里,有一树海棠欲待吐蕊。可怎奈今日风不?小,花朵儿没两下便被吹得七零八落,飘堕遍地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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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周玹来时,也一眼瞧见那?棵被东风摧残的海棠树。未免凋落可惜,便命人折了几?枝,捧进殿中欲赠与常清念。
因着?几?日后便要前往抱山行宫,常清念小憩过后,便娇慵地靠在炕桌边,瞧着?宫女们?收拾行装。
众人一面拾掇一面说笑,不?知不?觉间,便已堆满了好几?个大箱笼。
“是?不?是?忒多了些??”
常清念起身仔细看过,咂舌道:
“若不?然……那?几?身明光锦的衣裳便留在宫里?”
周玹走进时,便正巧听着?常清念这话,不?禁笑道:
“箱笼都是?装进马车里运去,念念担心什么?”
见常清念依偎过来,周玹便递出海棠,教常清念抱在怀里:
“前一阵总见念念戴海棠花钗,不?知可是?喜欢这花?”
那?海棠花儿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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