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也妮没有说话。这个例子对她没有任何触动。
她的意志此刻无比的冷静。
她的手指早已悄无声息地按在光幕上【安姆】的名字上,就像是在把着对方的脉搏。
【安姆】的情绪,正无法自控地,像汹涌的铺天浪潮般盖过来,甚至卷得欧也妮心神有一瞬不稳。
祂没有说谎。
祂看起来很冷静,描述很清晰。
但祂此刻的情绪,甚至比祂看见流浪者盗用时间与梦境之主的法阵时更为激烈,极大的莫名的恐惧正压迫着祂,使祂无法像先前那样放任自己失去理智。
【为何我之前完全没想过邪神解封的可能?】
【因为根本没有一个清醒的神明和祂的信徒,会作出授权解封邪神这样的傻事!】
祂无疑也在愤怒,但那燃烧着的愤怒,在更深重的恐惧前,显得像是星星点点的小火焰,不值一提。
【妳以为我不想逃跑吗?】
【我现在每一粒源素都跳动战栗着想要逃跑!】
【但是,这样是不行的……只有这种时候,绝对不可以逃跑。我们必须留下来,封印祂,不然,不然……】
欧也妮完全想不出,自己感受到的那一点极微小的勇气,是怎么从这山海一样的恐惧中冒出尖来,影响到【安姆】的最终决定。
【安姆】,回答我三个问题。
欧也妮口吻平静地逼问。
【安姆】在她心底抖了一下,似乎在惧怕她即将提出的问题,但欧也妮并未放过祂。
【安姆】越是避讳不想提及,她越不会放过此刻【安姆】动摇的机会。
——邪神究竟是什么?
——为何正神也会堕落?
——放任邪神肆掠的话,最后会有什么结果?
……世界毁灭吗?
【安姆】深深战栗了一下,才答道,【前两者,我没有资格知道。】
【至于最后那个,是的。】
欧也妮毫不留情地继续挖掘情报,以怎样的方式毁灭?
【我不知道。】
在欧也妮的逼迫下,【安姆】说道,【我只知道,这一次的话,就未必有机会,能在完成彻底清洗后,重新播种再来了。】
播种这个词语勾起了欧也妮的记忆。
她还记得,上次【安姆】提到【播种者】,是在谈论时间与梦境之主的梦境。
“Amn hopes no one disturbs his sleep。”
“安姆希望无人扰其安眠。”
这行突兀被她想起的英文,狠狠地刺了她一下。
欧也妮以抱着膝盖的姿势,用膝盖用力顶住自己的心口。
“你刚才在指什么?”
中年流浪者奥弗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欧也妮知道,是刚才按着光幕确认【安姆】情绪的行为引起了监视者的疑心。
她微微抬头,看向自己刚才手指的方向,打算随便编一个借口敷衍过去。
然后她愣住了。
那里恰巧是,主帐篷的入口前,也就是先前帕吉特的保镖与发生异变的施法者交战的地方。
或许是担心那片土地上还残留着部分零落的黑血。流浪者们在布置法阵时,都小心地避开了那片场地。
那片场地是红色的。
曾被那位保镖挥舞过的巨大血色锯刃,在他被烈焰吞噬时,化为血水融入了荒土,将大片土地都浸为了暗红。
欧也妮曾目睹了全过程,深知其前因后果。
但这些都无法解释,为何那片红色的土壤,在她的法术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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