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蒙徳曾有过天真的同伴,最终死于自身可笑的宽容。唐蒙徳曾有过温良的同伴,却遭遇了命运最严酷的苛待。唐蒙徳曾有过勇敢的同伴,无穷无尽的探索追问只带来了满身的伤痕。
而唐蒙徳自己……则是一无是处的胆小鬼。
在那个被封锁的禁域中,祈祷无法传递给神明,数日的鏖战夺去了同伴的生命。是从谁开始的呢?同伴们传递并偷偷画下了那样的法阵。献祭血肉,献祭精神,献祭灵魂。
在血红色的河流中,一无是处的胆小鬼,被同伴抛弃了的胆小鬼——失去了所有同伴和下属的战士唐蒙徳,麻木仿徨地伸手挽住同伴们化为的血水。
与他的同伴们相比,战士唐蒙德只会战斗。但新生的力量无法再给他带来任何欣喜,那只是烙印在他骨骼上的罪痕。
禁域的封锁终于被破开。龙的怒鸣在远处嘹亮响起。
太迟了。
此地无人幸存。
仰仗女神赐福的唐蒙德,依然坚守着他的信仰。
但他不再相信宽仁和慈爱,不再相信千秋万代。
他不相信,邪魔会被遏制,人类能获安宁。
在支付了难以想象的代价后,他只能在同伴们挣来的每一分钟的和平里苟延残喘,凝望并等待着痛苦的尽头。
唯一能宽慰他的就是,与人世一样,痛苦终将有尽头。
为何同伴们最终选择将只会战斗的他留在这个人世?那大概就是他们的结论。
宽容、善良、勇敢、乐观都拯救不了这个世界。
唯有暴力,才是最终的。
何等蠢笨或恶劣的人,才会声称存在崭新的道路?
竟然还敢发出狂言,自称神明?
别离之神?可笑!
分离痛苦?可笑!
唐蒙德的痛苦是跗骨之俎,无穷无尽。
战争结束后的生活容不下他。教会的小辈变成为了长辈。无人与他共享那段在黑暗中煎熬挣扎的回忆。无人能看清近在眼前的威胁。
他不再去教会。他放弃了军职。
他游荡在酒馆赌场,做保镖,做打手,在地下拳场宣泄着愤怒。他让教会的高层封印了他的部分能力,避免他失手闹出人命。他将自己淹死在路边的臭水沟里,来逃避酒后的幻觉。
每次重新获得新生,都伴随着那六十四道魔纹的重生。
为何教会里那个曾经的臭小鬼,如今的糟老头子就是没办法帮他彻底地封印掉它们呢?
它们在和平的年代并没有用武之地,只会提醒着当初他在禁域战役中的昏聩和无能——为何没能察觉同伴们的行动,为何没能及时地加入他们,他理应用自己的生命,来替换出他们中被牺牲掉的任何一个。
只要它们还烙印在自己的骨骼之上,唐蒙德的痛苦就无法断绝。
唐蒙德不可能忘记过去,痛苦也无法与唐蒙德分离。
分离痛苦?太可笑了。
对唐蒙德来说,唯一与痛苦分离的方式,就是短暂的死亡,或者永世的毁灭。
怀着对眼前邪神的轻蔑和愤恨,唐蒙德对着那女猎人的面容,奋力挥下了停在她鼻尖的血色锯刃。
一些絮絮叨叨:
①虽然欧也妮收集到了这么多许可,但真正理解她的同路人只有特赛和( )。
②为何当初禁域战役中被剩下来的人是唐蒙德?因为只有他最傻,在操心别的,没留意到同伴们的异常。
③当初看电影木偶奇遇记时有个情节突然戳中我,当匹诺曹遇到长大后的小仙女,对方的身份角色从姐姐转变为妈妈时,它才初次有了想要从木偶变成真正的小男孩的想法和动机。这是我捏出杰罗姆这个角色的最初动机。
④杰罗姆之于龙龙,大概相当于【安姆】之于安姆,不过龙龙就很不靠谱地随便弄弄,安姆则是精准抛弃负累……总之,新生的种子与恒定的母体,已经完全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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