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机械车发出蒸汽呜呜的汽笛,在强烈的震动中开走了。
对他们的先行离开,围观者们投注以遗憾的目光。
行凶未遂的诈骗犯达克还留在工厂门口,被艾奇逊先生的头发丝给绑着呢。
他怕加深伤势,维持着那个奇怪的姿势不敢动弹,苦不堪言。
后来看热闹的人庆幸自己还赶得上瞻仰这奇迹的景观。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可以想见,范默宁主教和他的神奇法器,将会成为小城内近期最流行的话题。
他的声望能趁着这阵东风再度提高——如果之前他的声望还未达到巅峰的话。
范默宁主教本人倒是一贯的谦虚稳重,不肯回答任何人的提问。
在他的提醒下,那个市政厅的公务员终于醒过神来,飞奔出去叫警卫队来抓人。
欧也妮轻轻解下了诈骗犯达克手中的剔骨刀,在他畏缩害怕的嗷嗷叫唤中,割断了碟子上蔓延出去的细丝。
她丢开那把沾血的刀,将盛满了鲜血的碟子法器,交回给范默宁主教处理。
阿尔蒙拖着腿快步走来,递给她一块手帕,让女孩擦干净离现场太近而被溅到手背上的鲜血。
“我没事。”欧也妮笑着抬起头,反过来安慰他,“我不怕的。”
工厂主盖比此时对范默宁主教的心情很是复杂,含糊地对主教道了谢,也没多说几句话。
盖比看到那些围观的群众,不仅没有散去的趋势,甚至越聚越多,赶紧招呼工厂方的人员,回到厂内闭门议事。
工厂的铁门这会儿肯定是不能开的。
欧也妮在法术暴露前,解除了搁在值班室前后门处的无形护盾。
造纸厂的人借道值班室回到厂内,途中还接上了安然无恙的芳汀。
范默宁主教安抚群众时往那边瞥了一眼,望见白发女孩的身影安静地跟随在那群工厂人身后。
她没有回头多看现场一眼。
刚才,女孩交还法器,趁他俯身时,轻轻地说了一句,“原来您也是法师。”
那情绪非常的复杂。
她温驯地垂着头,没有露出半分表情。
那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范默宁难得有了些好奇。
等警卫队赶到后,主教终于可以摆脱人群。
他托着那只沾着鲜血的碟子往教会的方向走去。
归程的路上,范默宁主教的嘴角,惯常般抬起,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欧也妮·格兰杰。
他默念着这个名字。
她会立即向巡游教士安塞尔汇报发现吗?还是会孤身登门,自投罗网般来询问自己?
范默宁期待着与她的下次会面。
造纸厂发生了这样的事,工人们人心浮动,今天不可能再开工了。
盖比叫了几位车间长和主管去开会,让其他工人先休息。
芳汀带着欧也妮回到了宿舍中。今天的事对她冲击很大,使她面色蒙上了一层忧悒。
“神使,”她很久没如此称呼欧也妮了,“今天的神迹,都是您降下的吗?”
“前面是我。”欧也妮坦然承认先前用气垫术救下芳汀的行为,“但最后那道惩戒,是主教出的手。”
“范默宁主教……”芳汀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有些艰难地说出口,“自这次回乡后,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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