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付愣了一下,而后便看到陆危走了下来。
他身着白底描金的长袍,气息凛然,姿容如霜雪,面上覆着一段白绫。
仙界众人皆知无涯君从荒夜原出来之后,他的目盲便已治好。
只是不知为何他现在眼上还覆着白绫,其原因众说纷纭,有说他已经习惯黑暗的,也有说这是特殊修行之道的,但无人知晓真相。
沈付亲眼见着陆危一面往前走,他脚下的云便往前延伸,他这是一步都不想踩在沈家的地界上。
昨日参加沈家围猎晚宴的修仙世家来客还未离开,他们听说陆危前来,纷纷聚集在大殿之外,一睹无涯君风采。
见到陆危如此举动,有年轻的修士忍不住笑了出来:“无涯君这是不想踩沈家的地吗?听说他讨厌东境某些氏族,如今看来确实不假。”
沈付听到议论声,心下怒意渐起,顿感陆危每一步都踩在了他的脸上。
“无涯君这是何意?”
“手底下修士的修为尚浅,让他们随时练练术法。”陆危踩着云,一路走进沈家别苑的大殿之内。
“无涯君可是嫌弃我沈家地界?”
“我未曾说过这话。”陆危手执一盏灭了的烛火,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就算您在嘉山丢了东西,这是我们沈家别苑,无涯君也不可擅闯。”沈付见对方来者不善,也强硬起来。
陆危坐在主位上,感应到大殿之内有许多其他宗门势力后辈的气息,这沈家不知举办了什么宴会,请了那么多外人来。
人多口杂,陆悬的心疾是秘密,对外也不能说他们问天城的继承人可能遇到了危险……
陆危心念一转,指尖在命烛上点了一下,这盏熄灭的灯瞬间分化为九盏灯。
命烛虽然熄灭,但还存着一线能量,在靠近那枚机械心脏的时候会重新亮起。
“劳烦沈家。”他一抬下颌,殿外候着的问天城修士便搬来了一大箱灵石,皆是上品。
众人皆知问天城财大气粗,也没想到陆危竟然大方到这个地步。
“命烛亮起之处便有我丢失的东西,若寻到,唤我前去便可。”陆危的手掌往上一托,九盏命烛便落到了沈付面前。
他此举看似随意,实际展露了很多信息。
例如——
眼前的这位无涯君并非对他沈家半分不了解,他甚至知晓包括庶出子女在内,沈家一共有九位直系后代。
陆危一来便踩了沈家的脸,现下却给出万枚灵石犒赏后辈,让沈家心中有怒气也不敢怠慢。
毕竟他给得太多了。
“茗儿呢?”沈家子女皆随着沈付来迎接陆危了,现在看下来还差了一人。
“不知。这个点她应当还在……睡……睡觉?”沈霁应道。
沈茗性子慢,人看起来也不太聪明,还嗜吃,在沈付看来是他最上不得台面的孩子,所以今日便没想着叫她。
在提及“茗儿”二字时,沈付忽然感觉耳后一凉,回头看去,竟是那无涯君的脸不动声色地朝这里转了些许。
沈付还以为对方是介意沈家少出一人去寻找他丢失的“宝物”,便很快说道:“莫盈,你去。”
一直守在大殿角落的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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