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钟宁是个坚决的人,已经做下决定,是无论如何都更改不了的。
索性不继续在这点上胡搅蛮缠,把眼泪停住了。
借着钟宁对她怜惜的余韵还没过,她成功得到了一次午餐约会。
钟宁说:“正好附近新开了一家店,我还没去吃过。”
谢拾青抿了下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出口的却是同意的话。
为了彰显自己的确积极改正的态度,去餐厅的路上,她主动问道:“我们要怎么重新认识呢?宁宁,我不懂这个,你可以教教我吗?”
钟宁很乐意解答这方面的问题,“就是像交朋友那种,先聊聊天,慢慢深入了解。”
“我没有朋友,也没交过朋友。”谢拾青垂着头,咬着下唇说,“不知道要怎么做。”
“你一个朋友都没有吗?就是可以倾诉心事,互相包容帮忙的那种真心的朋友?”钟宁惊讶反问。
“……母亲教育我,所有的人都是可以利用和使唤的对象,我从出生后的每一天,都在学习如何做一个掌权者和操控者,这样的人,不需要朋友。”
谢拾青眨着一双黑洞洞的眼眸,面上的神情也是空洞而茫然的,“母亲说,朋友是软肋,是弱点,我们不需要弱点,如果非要选一个,那么,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朋友。”
她像是懵懵懂懂的雏鸟,刚从巢穴中被赶出来,骤然拥有了整个广阔的世界,朦胧中觉得自己好似失去了什么,又不确定。
殊不知自己失去的,正是可以避风的家园。
也是啊,倘若她有一个能够交付心事的朋友,也就不会变成现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我可以做你的朋友。”钟宁说。
“你不会觉得我很笨吗?”谢拾青闷声闷气地说,“我在这方面一窍不通,什么都不懂,一定会闹出很多笑话。”
“如果做朋友也有标准,我绝对是最差劲的朋友。”
“没关系啊,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我们现在知道的一切,不也是一点点学习来的吗?”钟宁温和地笑了,她握着对方的手,干燥的掌心仿佛能传递无形的能量。
“就让我来做你第一个朋友,但我相信,我绝不是最后一个。”
“宁宁……你真好。”谢拾青看起来又要哭了。
“我并没有做什么呀,正相反,你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钟宁轻轻拨开她面上被风吹乱的发丝,“你刚刚说的那些,就是倾诉自己,让我来了解你啊。”
“那我能得到一点奖励吗?”谢拾青微微仰起头,小心试探着说。
钟宁无奈地笑了一下,她思考了一会儿,看着人越来越忐忑不安,最终还是弯下腰,在人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只有这个。”她小声警告道,“别的没有。”
这还是考虑到,重新确立认知的过程中,积极的鼓励和反馈是很有必要的行为。
谢拾青有点欲求不满的失落,过了一会儿,又摸了摸自己被亲到的地方,露出傻乐的表情,“宁宁,我好爱你啊,你怎么这么好……”
她本来是很不想把爱挂在嘴边,显得自己好像恋爱脑一样,但这点顾虑和钟宁真的要分手比起来,就完全不算什么了。
倘若只是表现出缠人的一面,就能让钟宁留下,她可以立刻变成这个世界上最胡搅蛮缠的那一个。
可以整天说喜欢啊、爱啊,把它们挂在嘴边,从早上说到晚上。钟宁想要直白的表现,那她就是这个宇宙最热情的人。
这幅表现,要是换个人来做,要么显得傻,要么显得油,但谢拾青过分出众的样貌完全避过了这些陷阱,而钟宁恰好又是吃这套的。
唇边就提起了一点点弧度。
这段重新认识期,就是钟宁想要的考察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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