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又一场雪静悄悄地落下,松茸见状就不拱她的手,去叼雪花吃。
钟宁仰头望着天,大雪从天上泼下,天地一片白茫,她甚至有种倒错的空间感,
要是人心都能和雪一样干净就好了。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真的好累好累了。
学习着不感兴趣的知识,还要努力学到最好;处理着从未了解过的问题,遇到各种人类的黑暗面,真的好难,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当初想得很好,把钟梓暖挤下继承人的位置,她也的确是做到了。
可然后呢?
钟氏这个大摊子,岂不是就这样压到她头上来了?如果她现在就撂挑子不干,钟梓暖分分钟就能重新回来。
她只是让这人暂时失去了竞争力,而不是彻底永久的。
好像一步踏入了泥沼,以为自己能顺利出去,谁曾想越陷越深。
偏偏责任感让她做不到半途而废。
钟宁也是人,不是什么神仙,也不是永动机,她照顾了所有人的情绪,谁能来照顾她呢。
在雪地里躺了一会儿,她拍了拍脸,嘀咕道:“好了,不要在这里自怨自艾的,抱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坚持一下,你可以。”
冰凉的雪花落到脸上,凉得人一激灵的同时,也是最好的降温剂。
她一个翻身坐起来,捧起一把地上的雪花。
十几分钟后,钟宁快速跑进屋里,哈哈笑着,“拾青,你猜我带什么回来了?”
谢拾青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松茸玩丢的网球?”
“哈哈哈,不是啦!”钟宁扑哧一下笑出来,被冬天冻得通红的脸,此刻就像是高兴的红晕,她快速小跑着过去,牵起谢拾青的手,“给你摸摸。”
“你的手好冰啊。”
钟宁牵上来的那一刻,谢拾青被这温度惊了一下,随后被引着碰向了一个更凉的东西,“这是什么?”
圆圆的,上面小一点,下面大一点,她忽地笑了一下,“是雪人?”
“猜对了!”
小小的雪人没有水瓶高,围脖还是薅松茸的毛做的。
钟宁吻了一下她的额角,“新年新气象,拾青,公司的事情一定可以顺利解决的。”
她话语里的企盼和祝愿是那么真挚,谢拾青一瞬间有点不敢面对。
钟宁真的爱她,这世上再没人比她清楚,眼前的人,究竟有多炽热完美的爱。
可是她越完美,就越让人坐立难安。
谢拾青学会了坦诚,但她的天性,却让她在引颈就戮的同时,一只手牢牢拽着自己的缰绳。
她只坦白最无关紧要,并且同样修饰过的一小部分,展示冰山在海面上的一角,绝口不提海水里,还藏着多么冰冷幽深的秘密。
哪怕钟宁再三强调,包容了她表露出的每一个阴暗的小心思,她也不敢和盘托出。
而且有时候,一件事如果错过了最佳的开口时机,再想要说,就有些难了。
谢拾青反复告诉自己,不是她不愿意说,而是没找到机会。
就这样,短暂的冬天过去,第一场春雨到来的时候,谢氏娱乐公司,差不多已经吞并掉了伊甸娱乐的半壁江山。
对钟家和乐家的针对,她是双线进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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