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到这里吧,早点回去休息。”段知淮收起卷子。
沈叙把卷子叠好塞到口袋里,单脚跳到段知淮房间门外。
他扭头问:“我来找你问题目,会很耽误你的时间吗?”
段知淮说:“你认真听的话就不会。”
“本来挺认真的,听着听着就关注你的声音去了,你声音还挺好听的。”
“……”
沈叙来了段家之后很少睡得踏实,多的是已经困倦到极点,但就是没办法入睡的痛苦夜晚。
窗外的蝉鸣声像嗡嗡的耳鸣,吵得他有些神经衰弱。
放在口袋里的那张皱皱巴巴的卷子掉到身侧,他摸黑拿到手里,在寂静的夜里展开卷子,纸张划破空气的声音很微小,却在夜里被无限放大。
闹钟在五点二十分准时响起,沈叙睁开毫无睡意的眼睛,起身穿袜换鞋,下楼晨跑。
脚压根不算严重,沈叙早早把段知淮的“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说法抛诸脑后。
呼吸点新鲜空气能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沿着这段时间摸出来的老步骤把段知淮家里附近跑了两圈,他微喘着气,进屋时正好瞥见有阿姨在打理院子里的花。
妈妈跟他说过,主人家特别有情调,种了一院子的花,盛开的时候比家里铺天盖地的油菜花田还要漂亮。
沈叙终于看到妈妈说的院子里的花了,多的是他叫不上名字的名贵品种。
“小叙?你怎么起这么早啊?”穿着睡衣的吴织依旧是优雅从容,铺下来的卷发极有光泽,垂在肩头,她纤细的手指捏着金边骨瓷杯,轻轻将杯子放下后,起身走向沈叙,“学习很累的,不多睡会吗?”
沈叙已经再习惯不过就算是勉强也能迅速露出笑脸,他朗声说了句阿姨早上好。
吴织自然是喜笑颜开,她轻捂着唇,说:“你这孩子,还晨起运动啊,赶紧去洗洗,等会要吃早餐了。”
段晋泽很少在家里吃早餐,今天难得在客厅碰到他,沈叙顿住步子,低声喊了句叔叔。
“你叫沈叙是吧?”
一身西装的段晋泽正坐在餐桌前,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从投过来的那道视线中便透了出来。
沈叙霎时捏紧了拳头,回答道:“嗯。”
“你也是读高二?”
“是的。”
“你妈妈的病怎么样了?”
吴织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她踩着优雅的步子进了屋,走到段晋泽身边,伸手帮他理了理领带。
“怎么还在磨蹭,不是说要赶飞机吗?”
尚未回答的沈叙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段晋泽的随口一问并没有想知道答案的意思,不过是稍微展示一下作为长辈的关心而已。
他回了房间,正好碰上穿着校服的段知淮。
“早。”段知淮道。
“早。”
“记得穿校服。”段知淮提醒他。
沈叙瘪了瘪嘴,说:“就不能给我开个后门,不记我名字吗?”
段知淮思考了一下,穿校服这事要开后门,那就太明显了,毕竟大家都长着眼睛,要是知道沈叙不穿校服能逃过,可就很难掰扯清楚了。
思虑再三,他说:“不能。”
沈叙觉着边城最近挺奇怪的,上课老实了不少,手机都没带了,不说认认真真埋头写作业,但好歹是不闹出动静,惹得钟婉清总是要点他的名让他闭嘴了。
沈叙还当他是已经到了扫厕所的危险边缘,才稍微老实了些,直到看到他磨磨蹭蹭拎了杯奶茶送到钟婉清座位那儿,沈叙才明了是个什么情况。
“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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