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素反应过来,支支吾吾道:“阿、阿娘是要给我改名字吗?”
江行点点头:“我也没照顾过你几天,你也不必跟着我姓江,想来想去只能替你取个名字凑趣。”
裴素摆摆手,强颜欢笑道:“阿娘有这样的心意,儿欣喜万分,只是姓名者叫惯了便好,再改也麻烦。”
江行觉得他说得在理,便又问他:“今天不用读书吗?”
裴素摇摇头:“我接了帖子,便派人去几个师傅那里告了假。”
江行听他说起有几个师傅,便好奇地问道:“你有哪些师傅?”
裴素换掉了出门的胡服,这时候袖摆一拂正色道:“裴氏盛名久著冠裳不绝,注经修律论史行兵各有人物。儿身为裴氏之后,要学的自然是文章兵书史论律法面面俱到,如今找回阿娘,武艺一道更有名师了。儿向你们许诺,假以时日必定成材。”
江行看他眼中熠熠生辉,想来出身名门叫他骄傲又叫他自省,小小年纪不以学习为苦,倒是大有干劲。江行想起自己小时候在武陵郡王府的经历。他开蒙全赖义父,待入了王府后得郡王特准,陪着世子李源一道读书。他在此之前没进过学堂,对读书一道颇为好奇,也肯用心。反观李源,能逃则逃能躲即躲,经常央求他帮自己做课业。李源是未来的郡王,治下数郡仰赖于他。老郡王不止叫他学经义,也学水务、课税等杂学。但是李源半吊子,顶撞父亲的时候也是振振有词——为王者学着用人即可,这些个俗务学了作甚?江行记得因为说这话,李源被打成什么样的都有。现在看看他儿子,小小年纪有这样的觉悟,叫李源见了不得羞死?
江行想着想着想远了,想到要是自己告诉李源裴允的儿子是自己的,李源会如何反应?是继续臭骂裴允,还是闹着要来看看他的稀奇宝贝?还是会以为自己疯了,说这样的疯话?
江行想到挚友,心里又担心他娇生惯养的受苦,一时神思游走思绪万端。
裴素见娘亲发呆,以为他不信自己的话,便扬声道:“明日起我寅时就起来,再多学一个时辰!”
江行回过神来,忙劝道:“不可不可,你这么小的个子,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不好怎么长得高?”
裴素听这话心里一暖,随即又不服道:“我个子不小,我就离表哥那么一点儿!”说着他伸手比划起“那一点儿”,长了短了总觉得不对。
江行看他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把他抱起来亲了又亲,感慨道:“我的大宝贝!”
裴素羞赧地躲在娘亲怀里,假意道:“儿已长大了,阿娘不能这么亲我!”这时他察觉面颊上有些刺痛,伸手抚摸江行的下巴,奇道,“阿娘这里也青青的。”
江行意识到什么,打岔道:“小孩,我送你回你的住处好不好?”
裴素朝外张望,边点头边道:“阿耶呢?”
江行抱起他往外走:“他有事,我们先走。”
虽然裴素住的院子江行此前就来过,但要么是夜探要么是潜入,这回倒是带着正主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进。
江行望着门前“蘅皋”二字驻足了片刻。这一举动被裴素察觉,他立马兴奋道:“阿娘也知道了阿耶题字的苦心是不是?他和我说过,你们相遇水泽之畔,你一袭白衣……”
江行伸手掩在他嘴边,而后在裴素微讶的神情中移开手,笑道:“他骗你的。”
裴素蹙眉道:“阿耶最是正直,怎么会骗我?”
江行便牵起他的手道:“那就是他年纪大了,记岔了。”
父子俩一同跨进院内,江行也无所谓裴府中的人如何议论今日他这个不速之客,他只想和裴小孩多待一会儿。
裴素很高兴,撒开手兴冲冲地给江行指:“这片紫竹是我自己栽的,取‘紫气东来’意。这边是我的书房,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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