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爷爷还在的时候,老两口身体硬朗用不着他们小辈操心。
后来爷爷走了,奶奶坚持留在老房子,家里劝了几回没劝动,干脆就顺了老人家的心。
在家里装了摄像头,也和邻居打了招呼,逢年过节就开车去接,日子也就这么过了下来。
至于老太太为什么非要一个人留在那,陆戈没有刻意了解,但在家里餐桌上也旁听了不少。
他以前只模糊知道有那么一个人,现在倒是明白这个人有多不容易。
上头不知下头的苦,真正烂在泥里的人怎么也扶不起来。
“看您这意思,是想管这小孩?”
老太太闭上眼睛,重重叹了一口气:“我要是能管就好了!”
“怎么不能管?”陆戈笑了,“不是您说的吗?他就听您的话。”
“听我的话你能找不见他人?”老太太提起来就来气,“表面听话!”
池朝的性子,陆戈多少也领教了一些。
相比于自己,对方的确更听奶奶的话。
但这种「听话」也就装模作样地听一听,等到对的不在意就又恢复成原样。
该跑跑,该闹闹,那小崽子听谁的话啊,他谁的话都不听。
陆戈按了按自己的额角,觉得这小孩可太糟心了。
而老太太的一句「管」也不是嘴上说说,手术后没几天就嚷嚷着要出院,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去跑外地抓池朝。
陆戈几乎是扎在病房里劝,时不时还得过来蹲点查房,就怕这老小孩跟池朝似的,指不定就跑了。
这样持续几天他实在是有点遭不住,和老太太约了个出院日期,到了时间就带她去接人。
然而这边刚安定下来,那边又开始出了动静。
池家那边都等不及老太太过去,自己反而找上了门。
来的是池朝的叔婶,夫妻俩拎了点苹果,来医院探病。
三句话离不开穷,十句话都是难。
陆戈工作之余溜去病房的时候,池朝婶婶正坐在床边抹眼泪。
“难啊,太难了。”
他脚步一顿,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好在齐箐也在场,女人一个比一个精明,当即就翻了个白眼。
“这日子谁不难啊,可不都是难过来的。”
哭穷都哭到别人家门口了,什么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大姐,你是不知道,我家两个孩子,大的在外面打工,小的还在上学,家里收入就指望个小店,以后还要娶媳妇,都没头绪呢…”
这种鸡毛蒜皮的破事听得陆戈头皮发麻,他左右觉得对方不认得自己,干脆转身准备滚蛋。
“欸?小戈!”最后一脚,他的好妈妈把他叫住了。
陆戈又硬生生把自己的身子拧了回去,唇角一扯带了些笑。
“这是你家孩子吗?”孙萍看见陆戈还穿着白大褂,连忙起身道,“你看你家孩子,还是个大夫,多出息啊!挂不得这病房住的都比别人好。再看看我家的,两个都养不起了,现在又来一个,锅都难开了…”
陆戈尴尬地打断她:“您好。”
齐箐没给他介绍,老太太也没吭声,摆明儿就是不待见,可怜陆戈夹在中间两边为难。
毕竟初见,不太好直接给长辈摆脸色。
“什么都别说了,”老太太睁开眼,一拍被子坐了起来,“房子我可以给,但是必须要交到小朝手里。”
陆戈心下了然,果然是来要钱的。
“小朝不是上学呢吗?”孙萍赔着笑道,“不然我就带他过来了。”
“那就等周末,”老太太板着脸,语气不善,“这户头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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