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出个屁的性格,沟通起来着实令人难受。
陆戈和陆晨相处惯了,小姑娘只要受了一点委屈,就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扑到哥哥怀里好一通撒娇抱抱求安慰。
可是池朝却恰恰相反。
他把什么事都埋心里面,表面上风轻云淡一句话,跟随口一说似的,但背地里不知道经历过什么,正想着什么,准备着什么。
这样的池朝让陆戈觉得很不安。
就跟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心惊胆战。
“我是让你看着妹妹,但是你是哥哥,我也是哥哥。当你能力有限的时候,就应该来找我,而不是头铁逞强,去做无法挽回的事。”
接着,他又列举了一系列可能发生的惨烈后果,企图让池朝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但是池朝面不改色地听完,依旧是淡淡评价了一句:“不可能。”
陆戈瞬间血压飙升:“你别以为我不打你!”
池朝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但是他觉得陆戈就算打他也不会在今天打。
毕竟不久前对方才看到他一腿的疤,按照陆戈的性子应该下不去手。
果然,在和池朝对视几秒后,陆戈按着桌边站起身:“明天也别去上学了,在家把错哪儿想清楚再出门!”
陆戈摔门而去,池朝蜷了蜷手指,垂下了眸。
他看着自己重新被包扎的伤口,指尖触碰米色的医用胶布,接着指腹跟着贴了上去。
纱布第二次比第一次裹得薄了一些,隔着棉麻的触感轻按,能感受到伤口处微微的凸起——那是陆戈不久前在他身上打的两个绳结。
疼痛传入大脑,池朝轻轻皱了皱眉。
就如刚才陆戈否定的那般,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但是无论是拆绷带也好,触碰伤口也罢,不过是想把记忆停留在几小时前刚到家的时候。
或许还能往前推一推,在陆戈抱他下车的那一瞬间,对方柔着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廓说了句「不疼啊」。
好像就真的不疼了。
另一边,陆戈在自己卧室里气急败坏。
他倒不是真想把池朝关家里反省,主要是那小崽子一副软硬不吃的态度,拿到学校让别人家长看到了岂不是火上浇油?
虽然陆戈并不觉得整件事错在池朝,甚至根本就是对方先撩者贱。
但凡池朝只是上拳头,即便把人打进医院,他都能稍微理直气壮一些。
可是池朝拿了刀,再怎么有理都变成了没理,这是没办法去推拖的事。
小野狗在外面野惯了,没人教他怎么和同学相处,也没人教他向老师家长寻求帮助。
不对,池朝就他妈没老师家长。
他谁都不信,只信自己。
陆戈把卧室的窗户打开,手搭在窗沿上,去看夜里蜿蜒的路灯带。
如果,只是一个如果。
如果池朝的刀刃对着的是别人,那陆戈还会把他带回来吗?
“呃……”不会的。
如果血是别人的,陆戈会第一时间送那位同学去医院。
而矮墙的后的池朝不管回不回来,他都不会发现。
陆戈在巷子里爆发出的愤怒是真的,想放弃也是真的。
他在那一瞬间觉得池朝是个疯子,自己下意识就和他保持距离。
但是如果对方换成陆晨呢?
陆戈尝试着带入了一下,觉得自己妹妹能干出这种事,那肯定是被欺负狠了,陆戈自己得发疯,指不定还得折回去补两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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