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收拾了碗筷。
水龙头发出「沙沙」的掌声,碗碟互相磕碰,叮叮当当的,像是带着洗碗的人的不耐烦。
“我知道你在这想干什么,”齐箐目光落在自己手上洗着的碟子,话却是对身边的陆戈说的,“没可能,早点断了吧。”
陆戈顿了顿,把冲洗干净的盘子用抹布擦干,放进沥水篮上:“妈,我明白你现在…”
“你不明白,”齐箐眼睛「唰」的一下就红了,她把一把筷子往水池里一摔,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说话难得激动了些许,“你明白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厨房的门被叩了一声,陆向明拉开推拉门,从外面探进来个脑袋:“说什么呢?带我听听?”
齐箐猛地把脸别过去,打开水龙头去捞水池里的筷子:“关门!”
陆向明对陆戈使了个眼色,讪讪地把门给关上了。
“这事儿我还没告诉你爸,就在这给我掐断了,我就当没这事,池朝正好也上大学了,就搬出去住,房子我给他找。”
齐箐把筷子「唰唰唰」地洗好,一把握着往筷篓里一插,回头盯着陆戈的眼睛猩红:“我看你有点浑,几天都没想好。”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陆戈手上还拿着抹布,垂眸在溅了水的水池边擦擦干净。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无措,但很快就重新直起腰来,把那块抹布在手上叠了一下,随后搭在了窗边。
——
过了初五,打工人已经结束了假期。
虽然寒假还没过去,但陆晨这一届的高三生就已经早早开始了补课。
陆戈坐在办公室里,看齐箐昨天发给他的几个房源,就几个冰冷冷的链接,叫一句话都没有,变相地给他施加着压力。
对于对方强硬的态度,陆戈其实也拿不出什么可以立刻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只能去慢慢拖着时间,可是真这样下去,池朝根本坚持不不了多久。
因为只要齐箐开口,他必然不会违背。
等事情在他这里解决不掉,齐箐自然会直接跳过他去找池朝。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陆戈站在池朝的立场上,他除了乖乖听话也做不出别的。
这就是个无解的死胡同,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主要是太早了,一切都还没有稳定下来就被撞破。
他不仅要去应付自己亲妈,还要去照顾池朝。
两头忙,两头累。
陆戈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疲惫过。
临睡前划拉划拉手机,发现池朝的生日也就这两天了。
日子仿佛被狗撵,一天又接着一天。
他翻身下床,把去年准备的那些保险票据又重新翻出来整理了一下。
加进去新的,又算了算旧的。
教育基金今年估计就得开始打钱了,这些东西迟早都得和池朝说明白。
陆戈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使劲按了按。
半敞着的房门被轻叩一下,陆戈把票据收了收,回头看见池朝端着一杯温水,走到他的身边放下。
“哥,”池朝喊了一声,也一并坐了下来,“你在干什么?”
“整理一些东西。”陆戈把那个信封叠好收进抽屉里,转了个身,揉了把池朝的脑袋。
一个多月没剪头发,原本的板寸长了许多。
“来,哥哥抱会儿。”陆戈把手臂一张,池朝就躬身抱进他的怀里。
灯光很暗,闭上眼睛后其他的感官就敏锐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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