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一旦落到自己儿子头上,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条路有多难走,她知道。
别人走不走齐箐无所谓,但是她不愿意陆戈去走,更何况另一个人还是池朝。
她记得自己除夕前还和卖瓜子的老板唠家常,对方笑着问他家是不是养了个女婿,齐箐还直摆手,说是儿子,去年才考了大学,以后出来得当警察。
那洋洋得意的样子,像极了显摆自己孩子的家长。
她疼池朝,自然也不想对方走这条路。
“妈,你为什么想让我结婚?”陆戈有些累了,说话的声音都半掺着些气音。
“你不能一直都是一个人,你这个房子…”齐箐一边说着一边环视四周,本想继续按着原来的说辞讲下去,却硬生生地停住了。
陆戈的房子已经不像几年前那样了。
阳台上种着郁郁葱葱的花草,爬猫架竖在了电视背景墙的旁,下面搁着猫粮和罐头。
沙发上多了几个垫腰的靠枕,就连茶几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杂物都被分隔栏收拾得整整齐齐。
更不用说厨房那一排油盐酱醋,柜子里米面大豆基本都有。
冰箱里常年备着蔬菜,就连很久以前他给陆戈包的猪肉饺子都换了新的一茬。
齐箐是亲眼看着的,池朝把陆戈照顾得没话说。
她开始去想自己当初催着陆戈结婚是为什么,好像也就是说他这家不像家,想有个人能照顾他。
“池朝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花洒都没见过蚝油都不认识,睡觉不敢睡床就往地毯上躺,我养只猫他都怕我不要他。”
“我能让他乖乖住这儿念书我费了多大的劲啊,我把他养成现在这样,这几年连句重话都没对他说过。”
“妈你怎么能…你怎么能狠下心来让他走?”
陆戈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从茶几底下拿了半包烟,点燃去阳台抽。
阳阳跟着出去,用胖胖的身子顺着他的脚脖来回地蹭。
齐箐眼睛也有点发红,声音止不住发哽:“你怎么跟你奶奶交代?你还有姥姥姥爷!你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你这样他们背地里会怎么说你!”
陆戈咬着滤嘴,狠狠吸了一口,又长长的吐出来:“我就算找个姑娘结了婚,他们也会说对方家庭不好,或者人品不行,没孩子会说生不出来,生孩子又会挑着男女继续说。”
“妈,你管不住别人的嘴,”陆戈淡淡道,“我不靠他们活,随便他们说。”
齐箐没有接话,沉默着看陆戈抽完一根烟。
一向精神气十足的小老太太难得这么安静,陆戈按灭烟头,转身竟然看到了齐箐鬓角那一根扎眼的白发。
心头蓦然一酸,陆戈突然发觉自己刚才的话有多自私。
他是不在乎,那齐箐呢?
走了快一辈子的亲戚,又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了的。
等到人问起来,齐箐又怎么回答那些问题。
说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这辈子都不结婚。
陆戈自己都开不了这个嘴。
“妈…”陆戈站在沙发的另一边,整个人都透着浓浓的疲惫,“对不起。”
他这个儿子当的实在太任性。光顾着心疼池朝,把自己的父母都给抛了在脑后。
“你没对不起我,你对不起你自己。”齐箐鼻子一酸,抬手抹了把脸,强忍着眼泪道,“念出来大学,又有个好工作,这辈子顺风顺水的,就这么过下去不好吗?”
陆戈闭上眼睛,心里都是几年的雨夜,池朝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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