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不过两户,狭窄的楼道公摊面积里,有团窝起来的人影按了下地面,拎着脚边的背包站了起来。
陆戈喉间一紧,像是被一只大手蓦然掐住了颈脖,那几秒内几乎不能呼吸。
那道身影比想象中的还要高大,几乎都快赶上了身后的那扇防盗门。
不仅如此,还健硕了不少。
肩膀彻底舒展开来,略微修身的黑色短袖下隐约能看见隆起的肌肉。
宽松的军绿色作训裤收在短靴内,对方甚至还是一身部队内的穿着,给陆戈的第一感觉就是陌生。
“哥。”
这一声沙哑至极,听得陆戈额角一跳。
他随便「嗯」了一下,硬着头皮走过去握住了门把手。
「咯吱」一声,指纹解锁。
陆戈站在池朝身边时闻到了一些烟草味,他皱了皱眉,把门打开。
开灯换鞋,挤了一点洗手液在掌心搓了搓,陆戈都没去看身后跟进来的人,踩着拖鞋就去了卫生间:“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五点到的渝州。”池朝弯腰脱了鞋,发现地毯旁边已经没了他常穿的拖鞋,于是往前走了半步,打开鞋柜把自己的鞋子找出来穿上。
陆戈洗了把脸,又把手臂连带着一并搓了:“吃过饭了吧。”
池朝背着背包站在玄关门口:“吃过了。”
“坐,”陆戈从卫生间出来,走到餐桌甚至还给他倒了杯水,“热一身汗,我先洗个澡。”
池朝木讷地点了点头,走到餐桌边摘了包坐下。
垂眸看着搁在桌边的那半杯水,再看向桌上摆放着的一套没见过的杯盏,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
“你房间没锁,要困就去睡觉。”陆戈拿着睡衣从客厅走过场似的说上一句,都没等池朝接上话,就进了浴室把门给关上了。
池朝的视线停在那扇磨砂玻璃门上,盯了许久这才缓缓移开目光。
他环顾了一下整间屋子,家具陈设基本都没有变化。
就是…猫呢?
他起身走去电视柜旁边的爬猫架,又弯腰往猫窝里面看了一眼,没找着那只喜欢蹭人脚脖子的小猪。
打开推拉门去了趟阳台,之前他种的那一大盆金银花和小茉莉都没了。
两平米的地方明显空了不少,就只剩角落里的那颗白兰,还有正在盛开的血红的月季。
陆戈一个澡把自己洗的头晕眼花,湿着头发按在洗脸池边,脑子里仿佛也灌了不少水进去,重得他直想往地上倒。
镜子里的人眸子猩红,眼下的青黛略显憔悴。
他没想着今天见着池朝,最起码没想过能这么见到。
但是不得不承认,即便陆戈还生着气,想着见了面也不给对方好脸色,可当他看到池朝在门口窝成一团时,他的心就像是突然软了一块,塌方似的一滑千里。
这是他的小狗,不管丢了多久还是会找回家来。
堆积了两年多的想念像是找到了一个出口,瞬间倾泻而出,力道汹涌得让他站不住脚。
陆戈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闭上眼睛缓慢调整着呼吸。
他按了按自己紧皱的眉心,如往常一般把头发吹干。
再开门时池朝正站在茶几边,转身看向陆戈:“猫呢?”
陆戈疲惫地看了眼客厅角落里的爬猫架:“死了。”
池朝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陆戈翻开餐桌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二月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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