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显然都已吃过早饭,此时手里不是拿着书卷,就是捧着杯热茶在喝。
瞧他一直不见人,此时却端着粥菜过来,四人侧目,两人皱起眉,一人轻笑出声:“燕兄这是怎么了?前几日不是六更天便起来温书?怎么今天现在才起。”
“该不是温书入神,连早饭都忘了吃吧?”
燕晨用勺子将咸菜舀进粥中拌开,这才偏头看向说话的人。
此人姓郑,名天俨,富农出身,与和燕晨同为商籍的齐树关系亲近。
除了这两人外,同行四人中,还有一位贫户出身的石怀广。
另一位姓陆,全名陆维舟,陆家是苏州有名的书香门第,家中代代读书习字,最低成就都是秀才。
士农工商,商籍如今虽可从仕,但文人内部的歧视链仍旧存在。
五人算是同窗,不过燕晨因常居家中,和其他人都不是太熟。
郑天俨讨厌燕晨,是因同行这几日,陆维舟曾夸赞过燕晨勤勉刻苦。
郑天俨对此很是不屑,什么勤勉刻苦,装出来给人看的而已!
但他想和陆维舟拉近关系,因而并未反驳对方的话,只是不时就要阴阳怪气刺燕晨两句。
就比如现在。
见燕晨看过去,郑天俨更是来劲:“燕兄如此用功,都学到了废寝忘食这般地步,此次会试,必然能拨得头筹。”
这话可是捅了马蜂窝。
四周都是学子,刻苦努力之人难道还少了?可你看真正能考中的人又有几何?
一双双眼睛看过来,循着郑天俨的目光找到燕晨,见他桌前还摆着早饭,更加不满:这算哪门子的用功刻苦?
“不知这位公子,乡试是何名次?”一位腰挂玉佩,看着年纪尚轻的蓝衣公子站了出来,望向燕晨:“在下乃是常州秋闱第六名,亚魁。”
四周惊声四起,这么年轻的亚魁!
待安静下来,蓝衣公子看了眼身后的郑天俨,回头对燕晨继续说道:“你的同伴说你能拨得头筹,想必公子定然学识过人。”
“恰巧,前几日我新写了篇策论,可否请公子指点一番?”
燕晨微微一笑:“在下不才,指点不敢当。不过坐下学子众多,你若有意,亦可拿出来大家共同讨论一番。”
他这般四斤拨千两,蓝衣公子只当他怕了,更是不依不饶:“好啊!你等着,我即刻便回。”说完便转身去了后院,应当是拿策论去了。
燕晨瞥了眼郑天俨,后者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燕晨微微挑眉,低头喝粥。
等蓝衣公子拿着策论回来,他已经喝完了粥,馒头也吃了一半。而耿明早就擦干净嘴,坐在一旁等着收碗了。
蓝衣公子还算有礼,耐心地等着燕晨吞下最后两口馒头,才将几张纸递了出来:“请公子点评。”
燕晨微微颔首,一派坦然。
他接过策论,粗略扫了几眼,眉头逐渐皱起,却不出声,惹得蓝衣公子想起了自己严厉的夫子,心中一急,出口的语气也变得忐忑起来:“如何?”
燕晨摇摇头:“不行。”
简短的两个字,令蓝衣公子心中一梗,这人果然只会装模作样!他正想谴责几句。
燕晨继续道:“观点太过激进,且多是泛泛空谈,提到的建议又过于理想化,未考虑皇权与世家权利的矛盾,不好。”
说完,他将策论还给对方,又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辞藻之美,固然赏心悦目,但只能锦上添花,你应当更注重结合实际,多了解百姓的生活。”
蓝衣公子呆站在原地,下意识点头:“好……好的。”
“不错。”燕晨赞赏地笑看他一眼。
见去厨房送碗筷的耿明走回来,他站起身,微微颔首:“我还有些事,就先不奉陪了。”
“好,公子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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