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提供的马车不大,两个人若是同科也就算了,偏偏一文一武,书和练武器具不能共用,行李堆放在马车内,本就狭窄的空间更显拥挤。
郑天俨就想让石怀广骑马前行。
石怀广不同意。
两人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我昨晚是真的没睡好,路上想小憩片刻,可车里地方太小了,你既然是武生,骑马对你来说也不是难事,就不能将就一会儿?”
“不能!”石怀广眼睛瞪得如一双铜铃。
郑天俨的书童——其实是他表哥,也劝道:“天俨身体一向不好,若是休息不够,更难学进去知识,你看在会试在即的份上,就委屈半日,行不行?”
“不行!”石怀广拒绝。
他明显很气愤,连脖子到连都涨得通红,偏偏也不知道为什么,只会重复「不能」「不行」之类的拒绝的话,除此之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齐树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陆维舟不在,他的书童元祥在往马车上放书,元瑞不见踪影。
——其实是叫陆维舟去了。
不过不等陆维舟出来,燕晨就先一步走上前,示意耿明拉开了郑天俨的表哥。
郑天俨眼含怒气看向他,却见燕晨以拳抵唇,轻咳一声,关切地看了过来:“郑兄竟也身体不好吗?”
他看起来是那么的随和,表情是那么的自然,俊逸的面容上透着股虚弱,甚至有一种找到知己的动容:“我理解郑兄,若是不养足精神,看起书来确实会效率大减。”
“这样吧。”燕晨看向石怀广:“今日你就先和我一起,让郑兄好好休息。”
“好……”石怀广呆愣地点点头:“多谢燕公子。”
郑天俨则看神经病一样看着燕晨:他让石怀广去他那里,岂不是顺了他的意?可依两人的关系……燕晨莫不是出去一趟,把脑袋创坏了?
不过也好,反正受益的是他。
郑天俨正这么想着,就见燕晨一脸谴责地看向自己。
他背后一凉,警惕地瞪回去。
燕晨苦口婆心:“不过郑兄,即便身体不适,想一个人休息,你也不能折辱石兄啊!”
郑天俨头发都炸开了,姓燕的果然没好事!
文人重名声,现下四周人不少,这话要是传出去,乃至传到考官耳中,这会试他还考不考了?!
郑天俨大声喊冤:“燕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哪里就折辱他了?”
燕晨定定看了他几秒——等待周围的人看过来,而后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沉痛地看着郑天俨摇了摇头:
“虽说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可石兄与你一起付了租车钱,你却要他骑在马上,为你赶车,这还不是折辱?”
“郑兄,你给石兄道个歉吧。”
“好一句职业不分贵贱!”一直站在门内,旁观的陆维舟走了出来。
他看着燕晨的眼神微微发亮,一直走到几人身前,才看向郑天俨:“郑兄,燕兄说得不错,你确实过分了些。”
“石兄与你我皆为举人,地位等同,你给他道个歉吧。”
连他都这么说,郑天俨瞪大了眼睛,一张脸青白交加,半晌,才对着石怀广憋出一句:“对不起,石兄!”
“是我思虑不周了,以后定当注意!”郑天俨狠狠剜了眼燕晨,扭头朝他表哥招手:“我还有些书没搬完,先搬书去了!”
郑家兄弟走了,石怀广松了口气,朝燕晨拱手:“多谢燕公子。”
他又有些踌躇:“那我今日还……”
燕晨微微一笑:“君子言而有信,你来我这里吧。”
“好,那就叨扰燕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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