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库银已经不是人了,没人能活成这个样子。身体不是,心更不是。
“他养你多年,你不愿意阻止他,我可以理解。但我要回去救我的朋友们,并为我死去的同伴报仇。”
借牛二之手解决牛库银是最佳选择,但如果牛二不愿意,谢寄也有别的选项。
但他相信,牛二会答应。
他说完后便作势离开,在他坐回拖拉机驾驶位,手指触碰到钥匙时,牛二的声音在他侧方响起。
牛二:“等等!”
谢寄在黑暗中勾了下唇角。
“他已经,不算人了,对吧,”牛二每个字都在打颤,谢寄看不到牛二的表情,却能想象对方是怎样僵硬又强撑的笑容,“那我……也已经不算人了吧。”
谢寄:“你没办法决定自己是什么,但能决定自己做什么。”
牛二:“我愿意阻止他……但是,我看过他的手稿,寿人最重要的是血液,我的血都流干了,现在的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谢寄对牛二的情况早有所料,于是简单应下,先带牛二去跟江霁初会和再说。
他从拖拉机后面找出一束烟花点燃,蓝色的碎光短暂照亮了整片天空。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信号。
如果找到并说服牛二,就放蓝色烟花;
如果没找到,就用绿色烟花;
如果有其他状况,就用红色烟花。
放完烟花后,谢寄带着牛二往村子里赶。
分工时他们就考虑到要说服牛二,所以哪怕江霁初还带伤也去牵制住牛库银,如果现在在这儿的是江霁初,估计要拿刀架着牛二的脖子逼人去跟自己爹拼命。
也不知道江霁初怎么样了。
谢寄原以为会在牛家家门口一地狼藉中看到江霁初和牛库银的对峙,没想到刚过村子通向田地就被人拦住。
江霁初一手拎刀,一手提着把两雨伞,正步履平稳地走向他们。
谢寄:“你怎么在这儿?”
江霁初将一把雨伞扔给谢寄,淡淡道:“下雨了。”
雨在谢寄回程回到一半时落下,不过暂时还小的像是雨雾,他就没在意。
看江霁初的状态,不像有被牛库银伤到。
但一来光线太暗他不能确定,二来这人很能撑。
可他不能问。
谢寄展开雨伞,他随意地抬手调整伞的角度,趁伞面挡住牛二视线的瞬间朝江霁初递出个眼神。
对视转瞬即逝,江霁初面上没有任何反应,他正怀疑对方有没有看懂,就感觉自己脚被轻轻撞了下。
江霁初懂了。
牛二能用。
但不能尽信。
传递完这个信息后,谢寄问道:“牛库银呢?”
“在村口。”江霁初想了想,补充道,“绑在三根电线杆之间。”
牛二:“?”这是那个身受重伤、手无缚鸡之力、刚刚成年的孱弱大学生?
江霁初来到拖拉机后厢,和牛二并排坐下:“牛二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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