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寄不给“杀”继续蛊惑的机会,揽着江霁初开枪射向“杀”。
“杀”一手举起双钩,将子弹全数打落,从怀里掏出一本生死簿, 它比祭坛现存的任何一本都要精致, 带有让人移不开眼的魔力。
生死簿持续变大, 雨水降到其上方两米处无端消失,狂风吹开一张张黑色薄纸, 无数古字从里面飘出, 在他们周围形成一道白色屏障。
“去!”
“杀”一声令下, 离他们最近的古字一马当先,直冲二人相交处袭来。
谢寄还不清楚古字是什么,只得推了把江霁初, 好一起避开袭击,为防止古字伤害江霁初, 他把长刀也一并扔了过去。
然而躲过了一个, 又有更多的古字奔向他。
他开枪反击, 子弹正中古字, 却直将笔画规整的古字打得线条凌乱,横撇竖捺齐飞。
“谢寄!”
江霁初想要帮他,“杀”瞬间挡在江霁初面前,双钩自夜幕划开一道足够成人穿过的不透光裂隙。
“杀”:“‘妄’,只要你跟我回去,女王现在就可以结束谢寄他们的苦难。”
隔着密密麻麻的白色笔画,谢寄清楚地看到江霁初在动摇。
只要江霁初点头,一切都可以结束。
他、谢泉、思悠、思默、殷霖都能够回归现实,江霁初或许还能跟女王谈判,让殷霖把时知别也带走。
他们不必再冒险,不必再面对生死不明的结局。
谢寄也想回去,他有父母有弟弟妹妹,有朋友有事业,有爱好有理想。
可他是个人!
他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为他牺牲,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江霁初!
一道笔画如弯刀般划过他的脸颊,在上面刺出半指长的伤口。
他越是开枪,笔画就越为零碎,不过几息,原本干净的白衬衣已晕开好几片红色血花。
谢寄之前在第七层也没见过“杀”手上的生死簿,它肯定是女王的某种器具,是属于女王的力量,连江霁初“妄”的力量也无法操控。
女王特地借给“杀”,好让“杀”把江霁初带走。
“谢寄……我……”
“杀”的武器会让人浑身发冷,江霁初又是失血又是一直淋雨,声音开始变得虚弱,如果不是时刻关注,谢寄根本听不到。
他抓住古字间透出的缝隙,对准“杀”手中的生死簿。
可子弹刚射出去,新的古字就将其挡下,散开的笔画于空中飞出优美残忍的弧线,直指他的要害。
谢寄没完全躲开,任由一笔“撇”划烂他的右臂,冲江霁初叫道:“江霁初,如果你跟他离开,我绝不会再原谅你!”
江霁初此刻正被“杀”半推半拽来到裂隙边缘。
强行带他走可以减轻他心中的负罪感,让他消极抵抗,继而顺从。
这种手段应该是女王教给“杀”的,她惯会使用这种伎俩。
江霁初知道裂隙的另一边代表什么。
黑暗,永无止境的黑暗。
他将背负耻辱,站在一堆腐烂血肉间永生。
他可以为虎作伥,或者拿命去赌能摧毁祭坛的奇迹概率,不过后者一旦失败,结局会比现在要惨百倍千倍。
他对未来早有准备,却从来不曾害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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