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谢寄:“你画前一般勾线吗?”
江霁初:“偶尔, 复杂点的可能会。”
谢寄直接拿过调色盘递过去。
江霁初坐在画架前, 长年累月形成的本能让他轻松在调色盘里和出几个颜色,但提起笔,却仍旧茫然。
他看了眼身边的谢寄,日光之下的男人长相无可挑剔,轮廓清晰鲜明,完美得如同一尊雕塑, 亦或者是哪位下凡的神祇。
而谢寄温柔坚定地回望着他, 鼓励道:“试一试, 不行的话,就闭上眼。”
江霁初尽力静心, 朝画架伸出的胳膊微微颤抖。
他闭上眼, 脑海中可以复刻那簇蓝蔷薇的每个细节。
笔尖离画布越来越近, 但当只剩一寸时,他猛地要将手收回:“我不知……”
而胳膊还没落下就被稳稳架住,谢寄站在他身后, 强有力的胸口抵住他的后背,托着他的手臂在画布上随性地划出一道深海蓝。
谢寄:“这是第一笔。”
江霁初对着那道毫无理由的蓝色愣了下, 不等他反应, 谢寄又托着他的手臂在蓝色旁又划下重重一道。
谢寄:“这是第二笔。”
他能感受到谢寄胸膛规律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 仿佛能抚慰人心。
而他在规律的心跳中真的平静下来,经验,技巧,更重要的天赋,纷纷来到握笔的那只手上。
他缓缓落下第三笔,第四笔。
江霁初处在一种非常玄妙的状态,被牵引着在画布上勾勒出形状,画画对他而言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前段日子无从落笔的艰涩被全然遗忘,如今他又逐渐回到那种畅快中,每个毛孔都透露着喜悦。
他甚至没意识到谢寄什么时候放开了他的手臂。
谢寄手机早调成震动,他收到一条短信,悄悄跑去拉开门,手指伸到唇边,跟前来送电脑的秘书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秘书看到客厅里专心画画的背影,眼观鼻鼻关观心地冲他一躬身,懂事地离开了。
谢寄虽然不是美术专业,但也知道江霁初画这类的作品少则一天,长了谁也不敢说。
他怕出什么岔子,干脆就在江霁初这里办公。
他瞥了眼江霁初,握着画笔的手指白皙细长,他莫名觉得这样才对,这双手就该在一室温软光景里描绘万千世界,而不是……
而不是什么?
念头戛然而止,就像那些想不起来的记忆。
谢寄摇摇头,按下开机键开始办公。
江霁初画得忘我,中午还是他叫人吃饭,结果江霁初草草吃了几口,又跑去画架前继续画,一画就画到了天黑。
谢寄看了眼时间,他今晚不太方便住下,得回家换身衣服,明天也有工作要做,重要的是江霁初状态恢复得差不多,也不需要他一直陪着。
他走到江霁初身后,画布上已经呈现出朵开到极盛的蓝色蔷薇,他先前帮忙画的两条线纯粹瞎胡画,但江霁初却做了艺术加工,全都围绕着他那两条线展开。
花开到极盛就该衰败,可画布上的那朵哪怕极尽艳丽,也给人一种会永垂不朽的错觉。
他再度升出一种不算陌生的陌生感——就像第一次见到《问山海》。
画还没画完,但时间已经很晚了。
谢寄:“霁初。”
江霁初回过头。
谢寄笑道:“又该吃晚饭了,画不急于一时。”
话音刚落,送餐的酒店员工就按响了门铃。
——他特地没让酒店员工静音送餐,为的就是提醒饭点到了。
菜色有他喜欢的,也有江霁初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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