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着摸上那头金发,而金发的主人并没有拒绝,他于是用手指轻轻将那潮湿的发丝向后梳理,同时也在脑海中梳理与寻找他想表述的那个词。
“……你吓到我了。”马尔斯并不确定这句话能否代表他的意思,但他决定就这么说。就算不闭上眼,直升机爆炸时的橘红火光也仍在灼烧他的眼球。“你吓到我了。”他注视着对方灰绿的双瞳,再度重复了遍。
“哦?”威廉被拽着手臂扑倒在马尔斯身上,他下意识地单手一撑,随即响起了马尔斯的闷哼。威廉赶紧撤回手,他又压到了马尔斯的伤处。“抱歉……”
马尔斯摇摇头,“上来,宝贝。”他拍了拍自己右侧,“让我抱着你。”
“这张床可挤不下我们俩。”威廉没有动。
可马尔斯固守坚持,他光盯着人不说话的模样即使再美也瘆得慌。威廉在心里叹息,挪动双腿爬上床侧躺在马尔斯旁边。后者试图让出些地方,但单人床本就狭窄,再加上两人超过6”3””的身高以及强壮的体魄,没一起滚下去就该谢天谢地了。
威廉不舒服地动了动,被马尔斯胳膊一伸揽进了怀里。这下,他几乎整个人躺在了特工的身上。
困顿瞬间来袭。
是哪句话让威廉态度转变的?即使马尔斯把两人的对话在脑海里过了无数遍,他也还是搞不清楚。但有一点他却明白,他讲了一些在以往任务中不会告诫凯尔西或军队队友的话。
他不想让威廉在这种情况下离开自己的视野,一点点都不可以。
也许威廉的确是拆弹精英、侦探好手,但他根本没经历过哪怕最基本的军事培训,他也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对危险警戒度过低的后果就是被危险缠上。
马尔斯不喜欢这种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但最后还是发生了……
黑发男人心神不定地揉了揉警探的耳垂,熟睡中的男人像是在作出回应一般,用那头柔软金发蹭了蹭他的脖颈。
马尔斯的手指扫过对方眼下的青影。属于情报局的事不该把威廉扯进来。他相当确信TENTH的本来目标是他,但也同样因为是他,那不勒斯*的小丑决定把矛头直指威廉……TENTH以为动了威廉,他就会因此屈服还是怎么样?
天真。要说多少次他情感缺失严重?如果这毛病那么容易就能被治好,马尔斯会不厌其烦地去做他能做到的一切倡导全人类相亲相爱。
——想想就恶心地要吐了。
威廉的一声低吟打破了他的思绪,马尔斯低下脑袋,金发男人蹙着眉又往他脖子里蹭了蹭。马尔斯盯着他眼睑下乱动的眼珠,偏了偏头。
在做梦?
警探双手攥着他的衬衫,身体在细微地轻颤。
——恐怕还不是什么好梦。
十有八九在重温那场爆炸呢。马尔斯把压在身上的人搂紧了些,嘴唇触在白皙的额头。一个恐慌症病史就够了,PTSD还是别了吧。他保持着亲吻威廉的姿势,让目光落到窗外打捞的警卫队上。
也许这是件好事——噩梦,恐惧。至少威廉下次就晓得要听他的话而不是自己莽莽撞撞。
门被敲响的时候马尔斯忽然想到,他从小到大就没做过什么梦呢。
“马尔斯,回华盛顿,现……”凯尔西一边说一边推开门,然后在满室的宁静温馨里惊讶地挑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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